何瑞努斯?奇特的名字。”亚当咀嚼着这个发音,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你刚刚说,解放疫苗已经开始临床试验了,是吗?”何瑞努斯笑着问道。
“没错,不用着急,解放疫苗其实已经成功了,只是必须进行必要的流程和观察。”亚当笑着说,“很快,你就可以自由地去追求你喜欢的雌虫了。”
“那可真是让我期待。”何瑞努斯笑着说,“你觉得你的基因是天启吗?”
“他们说是。”亚当耸了耸肩。他其实隐隐意识到,能够知晓天启的虫族应该地位很高,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对何瑞努斯生不出警惕之心。
“那你的答案呢,你觉得那位白银之父,他们是这么称呼的吧?为什么要把你送到法布尔呢?”何瑞努斯笑着问。
这话里有些说法很古怪,但亚当眨了眨眼,那丝古怪就不见了:“我想,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或许,他一直在观察着法布尔?”
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何瑞努斯身边,为他端上了一杯咖啡,这个高大的身影有着一张过于明显的马脸和一对冰冷的双眸,亚当看着他,觉得无比熟悉,却在这一刻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的名字。
“谢谢,本尼。”何瑞努斯笑了笑,对那个身影说道。
“愿意效劳,父亲。”本尼冷着脸。
何瑞努斯淡淡地笑了:“别这样,本尼,你想要一个答案,我会亲自带你去寻找,不好吗?”
本尼没有回答,只是站在了何瑞努斯身后。
而亚当对此没有生出一点惊讶来。
何瑞努斯端起咖啡,轻轻啜吸了一口:“那么亚当,假设你就是白银之父,一位可以覆灭星球,随手造物,横渡宇宙,坐视万千星系诞生与毁灭的存在,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很难想象。”亚当有些为难起来,“用人的思想去揣测神吗?我做不到,不过,我觉得,或许会变得冷酷无情吧。假如具有了那样的伟力,那或许生老病死对他来说都是刹那,星球的生灭也只是尘埃,还有什么事情能值得他在乎呢?我觉得我可能会变成两个极端,要么到处散播智慧和新生,要么到处带来破坏与毁灭吧。”
“你是个智者,亚当。”何瑞努斯轻轻笑了笑,“我很赞同你的说法。”
“力量增长到一定程度之后,最初带来的就是放肆的欲望,那会把心中的所有Yin暗欲望全都释放,并以高高在上掌控生死为乐。在那之后,就是暴虐的毁灭,因为绝对的力量带来的是绝对的孤独,当意识到身边的一切都只是自身,就只想毁掉眼前看到的一切。”
“但毁灭终归会回归理智,多么伟大的力量在浩瀚的宇宙面前也称不上唯一和至尊,终究会渐渐达成内心的平衡,在创造和毁灭之间的平衡。”何瑞努斯缓缓述说道。
“而在力量达到堪称伟大的境地时,很多奥秘就不再是奥秘,很多感情就稀薄如微尘,而那些最初的记忆,就如一个遥远的锚点,可以时时回首,聊以慰藉。”
“一位长生不老的父亲面对不断死去更迭的子孙是什么感觉?是痛惜?是无奈?是冷淡?是漠视?这些都有,但最终,他看到的是生命的延续与增长。”
“他看到的是无数命运的分支,是无数个稀释的自我,是让他在永生不朽的路上不断映照审视自我的镜子。”何瑞努斯深沉地说,“他看到的从来都不是玩具,而是他自己。”
亚当不禁有些愕然,细细思索,却又为对方的话所折服:“这个解释,似乎也有些道理。”
“那他既然能够创造出兜族这样近乎神明的族系,为什么不让所有子孙都变成神呢。”本尼在旁边不甘心地问。
“或许是因为他其实也做不到,造一个兜族可是很费力的。”何瑞努斯笑了笑,随即挥了挥手,“好吧,不开玩笑。”
“文明的演进是宇宙中最神秘最接近真理的问题,无论多么强大的文明和力量,都曾有过弱小的时候,观察这种演进是对宇宙真理的洞察与深研。”何瑞努斯捧着咖啡,悠然说道,“征服和毁灭其实很容易,暴增的力量总是自然而然地带来这种东西,但是想创造和维护则很难。在宇宙里纯粹的毁灭和征服并不能长久,终究会因为无可遏制的增值而从内部坍塌。唯有领悟了毁灭和创造的平衡,才能获得这个神秘广袤的宇宙的认可。”
“这是我从我父亲那里学来的道理,他用自己的生命教导了我,我希望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教会我的子孙们。”何瑞努斯神秘一笑,那笑容背后似乎藏着惊心动魄席卷星河的故事。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亚当,我给你留了个小礼物,当然,那是我当年的一些恶趣味,其实不该算作礼物,而是修正,不过,作为感谢,就请你替我照顾那个正义感过剩的兜虫吧,老实说,我没有更多地制造他们,不是因为我不能,而是我没想到他们真的那么的正义过剩。”何瑞努斯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他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回身来,看着亚当,“对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过得好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