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一切如旧。
奈瑟城的繁华如同天上的星星,离黑区很远很远,这不仅是比喻,也是真实。
小时候亚当曾经多次爬上楼顶,仰望夜空,好奇那流动的光河星环到底是什么景象,现在,他见到了,他进入了,那确实是很繁华的景象。
而黑区还是那样,逼仄的老旧楼房黑暗而chaoshi,锈红的楼梯和铁栏杆,吱嘎作响的木板和横杆,楼与楼之间被这些“枝干”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迷宫般的整体。
和奈瑟一样,这里的空间也是立体的,只要你足够熟悉,那么一个斜坡,一个破窗,一根绳子,都是一条隐蔽的道路。
黑区不一定围绕垃圾场建立,但黑区附近一定有个垃圾场,甚至有的黑区就以附近的垃圾场作为代号,因为大部分黑区的居民,都会到垃圾场去和清理机器人抢东西,在碾压粉碎机的传送带前挑挑拣拣。
亚当就带着科林来到了这么个垃圾场,这里是家电和交通工具垃圾场,是黑区最热闹的垃圾场。热闹,就代表着来者众多,争抢无数,非常危险。
但这是黑区里最安全的垃圾场,像食品倾倒点,垃圾处理的速度非常快,垃圾山像沙漠里的沙丘一样,每隔几天就会改变地形,变幻莫测。
这座被称为钢铁废都的垃圾场,变幻的频率就低得多。有很多虫族在这里生活,他们把早就废弃一个时代的汽车,卡车,像是积木一样拼搭起来,做成一栋栋楼房,远比那些固定在地面的黑区住房复杂得多。
“我们要去哪里?”科林跟在亚当后面,叼着烟头,插着裤兜,看似随意实则警惕着四面八方,“你带我来这样危险的地方,我都有点怕怕了,你会不会把我给干掉?”
这种事在黑区不少见,像亚当这种姿色的雌虫,要么被包养禁锢,要么就成了黑寡妇,心狠手辣,独来独往。
“你再不闭嘴我就真的把你做掉。”亚当扭头威胁他。
他在观察着左右的地形,他离开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对于黑区来说,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街道大佬换上一两次,而底层的居民们只要没有遇到使用爆炸武器的傻逼,应该还能自欺欺虫地觉得自己称得上“安居乐业”。
渐渐的,周围的地形变得熟悉起来,他带着科林在缺了所有能拆卸的部件的汽车之间穿行,攀爬,甚至需要手脚并用地钻过几个小通道。
“你非得把密道弄得这么窄吗?”科林忍不住抱怨道。
“因为我从没想过这个地方能有雌虫进来。”亚当看着科林被挤得脸上沾了一块黑机油,不由嘿嘿乐了。
雄虫的体型本就比雌虫矮小,肖和瑞安都是蜂族,个头也不算高大。科林虽然是蜂族,在雌虫里面还是偏矮一些,但是在蜂族里已经算得上大高个了。
他们在不见天日的卡车后面抵达了目的地,这座卡车周围的东西形成了一个脆弱又微妙的平衡,让它免于被彻底压垮,也让它后面的货箱侥幸成了一小块安全之地。
亚当摸索着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根棍状物,晃动之后,灯管里就闪烁起雾气一样翻滚的绿色光芒,照的他和科林都碧油油的。这里放着几箱食物,大部分都过期了,亚当也没有费心去找。
他在最后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伪装成垃圾桶的家伙,翻转过来,他举到科林的面前:“弄开它。”
科林看了看那个焊得不算结实的底座,一拳下去,接着就捂着拳头惨叫起来:“虫屎!好痛,哦艹你!”
亚当斜眼瞥他:“你要不要再大点声把巡逻的狗仔都吸引过来。”
科林降低了声音,甩着拳头,看着被自己一拳捣开的垃圾桶盖,原来里面还有一圈工字钉,外面的焊锡只是遮掩:“你弄这么严实干什么?”
“这可是我的珍宝。”亚当哼哼一声,从里面拿出两个圆片,“今晚的酒我请了。”
“圆饼?好东西。”科林拿起来看了看,圆饼是圆形的冷核电池,是重武器上才用的高档货,在黑区是保值最高的货币之一。
亚当紧接着从里面拿出一个罐头盒,里面放着很多零碎的小东西,但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只有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个看起来满脸苦闷,但还带着点惊愕的雌虫,叼着烟,拿着牌,身处牌局之中,是这张照片众多主角的一个,只是相对要靠前一点。
这是他和肖的雌父,曾经的黑帮打手,应该还是很厉害那种,否则也不会得到机会和他们的雄父做爱。第二张照片就是他们的雄父,穿着暴露的松垮背心和渔网袜,全身最严实的布料就是下面的丁字裤,他烫着蓬松的金色假发,涂着口红和眼影,有点像玛丽莲梦露的经典造型,只是他脸颊枯槁,肤色暗沉,嘴里叼着装了毒品的烟,眼神迷离。
直到离开黑区他才知道自己和肖并不是亲生兄弟。但他却不能肯定这对雌雄到底是他们俩谁的双亲。
“这是谁?”科林蹲下身,凑在惨绿的灯光下看着照片,这光色把照片照的越发Yin翳恐怖。
亚当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