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抽着烟,注视着雅各布专心地收拾情事后的狼藉。雅各布认真地帮亚当整理着床铺,他手法熟练,将床单更换之后捋得整整齐齐,那板正笔直的线条有种严苛的军人风范。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让你留下么?”亚当挑眉问道。
雅各布动作迟疑了一下,便继续拉紧床单,边收拾边回答:“因为我今天表现太差了吧。”
他看似不在意,但边说边整理床铺的样子,就说明他并不是那么不在意。
“你对自己要求太严了。”亚当笑了笑,“在我的所有约会对象里,你的表现确实一般,不过也不至于那么差。”
“只是不方便。”亚当放柔了声音,“如果我们不是相逢在嘉年华,我当然愿意留你住上一晚。但是这里偏偏是嘉年华,十二个雌虫,我们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注定我不能把我的夜晚均匀地分给你们中的每一个。既然如此,干脆就都别留下吧,可不能让你们觉得花了一样的钱,却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
“不是的。”雅各布直起身来,他抓着亚当的枕头,轻轻拍打着,思索了一下,看向亚当,“今晚你一直在说,让我觉得自己花的钱值得,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我想,我也相信参加嘉年华的每个雌虫,花钱买下的都只是这个机会,而不是花钱买下了你。”雅各布郑重地说,“你如果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完全误解了,也太看轻了自己。”
亚当凝视了他良久,才吐出烟雾,轻声笑了:“这是你今晚表现最好的一段话了。”
雅各布耸耸肩,装作不甘心地问:“真的有那么糟吗?”
“当然不是那么糟。”亚当勾勾手,让雅各布走到身边,“虽然你不喜欢我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要说,第一次算是基本服务,下一次,你要好好努力来争取了。”
雅各布单膝蹲下,趴在亚当的扶手边,笑了笑:“我会非常非常努力的。”
“晚安吻?”亚当笑着问。
雅各布微微起身,亲了亲亚当的额头。
“别这么可笑,”亚当搂住他的脖子,“你现在是个大人了,要用大人的方式。”他搂着雅各布,亲了亲他的嘴唇。
雅各布忍不住咳了两声,他不太习惯烟味。
亚当有些诧异:“你不抽烟?”
“没有试过,我家里管得很严。”雅各布非常窘迫,这个问题让他有种无法形容的挫败感,甚至比亚当说他表现不好还让他难受,他甚至不太明白自己这种挫败感来自哪里。
“真是个好孩子。”亚当笑了起来。
雅各布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他不想让亚当得出的印象,一个不会抽烟的好孩子:“我不是好孩子,我会学的。”
“不不不,千万不要这样,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亚当将烟在手边捻灭了,“我希望你变得体贴,却并不希望你变得不像自己,雅各布,那样是不对的,你不该把自己变成一个完全不像你的样子,我们都该学会接受彼此的不完美,这才是相处的方式。”
“答应我,做个不抽烟的好孩子,做个特别的,好吗。”亚当摸了摸他的胳膊。
雅各布点点头,看样子把亚当的话记在了心里。
亚当目送着雅各布离开,窝在沙发里,过了一会儿,听到了敲门声。他抬头一看,杰尔哈德已经进门了,是开门之后补敲了两下。
“我猜现在是个喝酒的好时候。”杰尔哈德抓着酒瓶和酒杯,关上门,来到了亚当旁边的椅子上。
亚当赤裸着身体坐在沙发里,看着他开酒,倒酒,将酒杯推到自己手边,才问道:“你怎么没带摄像球?”
“所谓合约和规则,从来都是用来打破的,也只有雅各布那个年纪,才不擅长用点这样的手段。”杰尔哈德笑了笑,“当然,那孩子肯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摆脱那些眼睛。”
“老实讲,我以为来得会是杰洛特呢。”亚当捏起酒杯,漫不经心地摸着杯沿。
“我遇到他了,不过我说服了他。”杰尔哈德优雅地坐着,不像亚当那样将双腿搭在前面的脚踏上,也不是过于浪荡的二郎腿,而是放松地自然张开双腿。
“你怎么说服他的?”亚当饶有兴趣地问,“我知道肯定不是武力。”
“当然。”杰尔哈德笑了,“我告诉他,你现在需要的肯定不是一场激烈的性爱和一场头疼欲裂的宿醉。”
亚当哈哈大笑起来:“那听起来也不赖。”
杰尔哈德看着他大笑,端起酒杯轻品了一口。亚当笑过之后,看向他:“那你觉得我需要什么?”
“不知道,聊聊天?”杰尔哈德耸耸肩。
亚当垂眸看着酒杯,没有说话。
“要是没法开口的话,不如就喝点酒?喝酒从来都是说话的最好理由。”杰尔哈德建议道。
亚当尝了一口,皱起眉:“真苦。”
“再品品。”杰尔哈德建议道。
亚当又咂了咂,渐渐品出了苦涩之后的香味,清淡,甘醇,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