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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卷闸门下面蹲着个人,尽管光线混沌不清,但那个抽烟的身形他很熟。
“陆辰,”杜含章意外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陆辰循声抬头,站起来的同时心里的诧异不亚于他:“监控显示这儿有那个镜魔活动的痕迹,我过来核实情况。”
不过他没问杜含章为什么而来,因为清楚他公司的业务。
杜含章没想到镜魔和这个药厂还有关系,脑中霎时联想不断,嘴上说:“查出东西了吗?”
陆辰摇头:“说不上。”
“我让迟雁查了最近一个月里全城所有的监控,发现林镜只在这个工厂外面的路上出没过两次,但我给厂里的主管看他的照片,他们却都说对这人没印象,并且员工档案里也没这个人。我不管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别人忽略了他的存在,但他不在城里的任何其他地方,却这里反复现身,我觉得肯定是有原因的。”
杜含章点了下头:“嗯,你现在还在这里,是在调查什么?”
“我查过了,这厂里既没缺人,也没出什么怪事,听那些研发的意思,最近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这些发酵罐,原料配比没问题,各项参数也是一样的,但菌种就是会发臭,他们制药七八年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问题。”
这话音刚落,厂房里面也宣告结束似的,发出了一声ye压缸排气的动静。
两人循声回头,就见有个师傅坐在升降架的顶端上,举着个小棒大声喊道:“倒倒到!”
随着他的指挥,他对着的那个大型发酵罐开始在联动的机械臂控制下慢慢倾倒,浑浊的溶ye从灌口流出,哗哗瓢泼的同时,一股rou质腐烂的窒息性气味隐隐随风飘了过来,很快越来越浓。
“啧,难怪别人会举报你们,这味儿臭死个人绝对没问题。”杨笠捂着鼻子,在行车小道上发表闻后感。
杜含章也被熏得够呛,但他没有退出工棚,反而大步朝发酵罐跑了过去。
“怎么了?”陆辰看他一动,立刻尾随上了。
杜含章却左手反背,一边对他摆手,一边压低了声音:“我刚看见那罐溶ye里有黑色的东西流出去了,要不是看错了的话,我怀疑那是魔气,我去探探底,你别跟来,顾好其他的人安全。”
陆辰闻言迟疑了一下,渐渐慢下了脚步,目光逡巡出去,是个总览全局的模样。
杜含章一边靠近,一边往手心里扣了两块木简,他将木简丢出去,木牌疾射而出,一块投进了那个罐里,一块飞到了半空中那个指挥的师傅腿上。
指挥师傅看他乱丢东西,下巴一抬刚要呵斥他,眼前就一花,一个气泡从他腿上膨胀开来,须臾之间就将他裹在了里面。与此同时,他下面发酵罐里也有一个气泡在急速张开。
如果没有意外,眨眼之间整个罐身就会被结界包裹,但不等它膨胀到合适的大小,一团黑气突然擦着球壁逃逸了出来。
杜含章神情冷漠,抬手对着它的方向屈指一抓,黑气往外飘了飘,随即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给拦住了,在空气里挤成了竖起来的一片。
黑雾去路被拦,立刻在空气里凹成了一个蛇头的形状,它猛地回头,同样是雾气做的小眼睛毫无光彩,但被盯住的杜含章能感受到从那边发射来的恶意。
说这迟那时快,蛇头突然就动了,它闪电般地向前突进,细长的蛇身拉出来,又不断变大,这使得它的体型很快就有了蟒蛇大小,一边咧开蛇吻,发出了一道嘶哑的男声。
“嗨老相识,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还没死?”
第63章万物鼎(一)
滞留在厂房里看热闹的工人不是惊呆了,就是开始奔走惊叫。
这事过去之后,防异办的后勤们不用想都有的忙了,不过那是后话,眼下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这位异形的老相识如今没个人样,声音杜含章又没印象,不过结合其他前情提要,杜含章猜得出他是谁。
概率八。九不离十,他是林镜。
杜含章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纵然相遇猝不及防,但他们之间的过节深刻在骨子里。林镜杀他二哥,斩首高挂,此仇岁月难洗,不报愧对血脉亲恩。
再有这厮还是工地案及其延伸案件的头号嫌疑人,于公于私杜含章都不用对他客气,他用目光紧锁着半空中的雾状物,神色疏冷地笑了笑:“是很久没见了,劳你费心,我很好,恐怕还得活一辈子。倒是你这个魔族先锋,不去CBD里住总统套房,gui缩在这种全是细菌的罐子里干什么?”
蛇形的雾气已经飙到了几米开外,林镜不怒反笑:“gui缩?真是个好词啊,呵!我躲在这里还不是托你们的福,你们封印了荼疆的出口,我们无家可归,可不得躲在这里么?”
“们”字让杜含章动了下眼神,他飞快地瞟了下其他的发酵罐,拿不准那些罐子里还有没有猫腻。
同时另一方面,随着蛇头的逼近,他鼻尖外的腐臭味变得更浓了,这种变化让他一度怀疑气味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