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喉间溢出了一缕叹息,揽着他的脑袋将人按到了肩上,哄孩子似的拍了拍他的背脊:“你这么紧张,我也不知道拍完回来该不该见你了。”
这一说连晓雾急了,连忙抬起脑袋道:“没有!我就是、就是一时间有点难接受。”
言元松开了手,电梯在他二人犹豫之时不知不觉地向下走了好几层,他转过去按了一下圆钮,道:“有什么想法随时和我说,弟弟,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别因为我今天说的话折腾自己,要是这事惹得你不开心了,我在剧组也不会安心。”
“不会的!”连晓雾摇了摇头,展颜真心笑道,“我更多是受宠若惊啦!”
连晓雾呆呆地立在楼层拐弯处,见着墙上的数字从十四缓缓往下减少,才迈开腿往房里走去。
迈过拐弯不过三两步,他的宿舍离电梯很近,不过因为隔音不错,夜里倒也不是很吵。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刚转过弯来的连晓雾,高大颀长的身影背对着房门,四目相对间,两人同时失语。
“唐、唐嘉,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连晓雾艺高人胆大,一句话卡壳卡了两三回,结结巴巴地问出了口。
没由来的紧张包裹着他的四肢躯干,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极为艰巨,张嘴说话更像是为了摆脱困窘。
不应该。
连晓雾此刻还能抽出空来想,我到底在恐惧什么。
唐嘉没有理他,他下意识地望到了对方紧紧攥着的手机,忽而从衣兜里掏出了发亮的屏幕,紧挨着的几条消息全是唐嘉发来的。
“前辈,之前给你定的礼物到了。”
“我填的地址是公司,你在家里还是公司,宿舍可能放不下,暂时放在你的练习室可以吗?”
屏幕左下角的声筒标志上挂了一个小小的三,唐嘉一连给他拨了三通电话,而彼时他正在顶层和言元说话,没能顾得上在衣袋里悄悄亮起的手机。
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了三分钟前。相隔不足十米的电梯门口,墙后的唐嘉,大约是听见了他与言元说话的声音。
连晓雾低着头打开了房门,默不作声的唐嘉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咔嗒一声,房门从里面落了锁。
“唐嘉……你不带我去看看你送的礼物吗?”
拨弄锁芯的清脆响声让他本能地感到手脚发麻,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才挑挑拣拣地找出了一个话题来跳脱困境。
唐嘉终于开口了。
“是一架钢琴,七年前,在附中高中部的琴房里,你练习完迎新会的曲目之后,随口说了一句,琴房里的琴,弹起来不如家里的顺手。”
连晓雾骤然跌坐在床沿,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床单。
他想,不要再说了。
唐嘉听不见他心里的声音,自顾自地推了推门把手,确认锁上了之后反身靠在了门板上,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猜你应该早就忘记了。在附中念了四年,三届迎新会表演的都是钢琴独奏,琴房外守着的女孩不说成百上千,十来个总是有的。常人见着这么些人围着自己练琴,烦都要烦死了,可你不是。你甚至会满足不合理的请求,在闲暇时谈一些别的曲子给旁边的人听。”
紧绷着的脸庞由于提起旧事而舒缓了一寸,唐嘉像是在说别人的回忆一样,冷静自持,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的我不好意思和女孩们争抢,一边生闷气一边站在最外围,听你说了好多话,却在你站起身的时候扭过了脸。”
“现在想想可能是小孩子无用的自尊心吧。如果当时我抹开了面子挤进去,或许能够早些到你身边也不一定。一等又是好几年,你应该一点儿也不记得,琴房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记得的。
悬在头顶的利剑摇摇欲坠,连晓雾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原来前几日里顿生的古怪感一直都有迹可循,无中生有不过是他给自己拉上的一块遮羞布。言元也不是最初就站在舞台中央,即便八岁的孩子在电视上看到了spark的表演,且不说会不会喜欢,第一眼看见的也只会是已经毕业多年的柳蓁。
错漏百出,一切皆因连晓雾从未将这人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了,唐嘉十年前认识的人,只有一个。所谓的眼前人,也并不是他理所当然认为的言元,而是的的确确就在唐嘉眼前身边的人。
跨年夜的坦诚,从来都不是后辈对亲近前辈的告解,而是忍耐已久,一朝情不自禁的告白。
他低垂着脑袋,看不见唐嘉的表情,却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20XX年,附中遵循旧例,办了为期半月的冬训营,你负责照顾低年级的学生,其中年龄最小的那个就是我。”
唐嘉的五指攥成拳,细瘦分明的指节贴在门板上,似有期待地朝连晓雾的方向瞥了一眼,呆坐着的人目光放空,仿佛什么都没记起。
……果然如此啊。
唐嘉哂笑道:“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