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每一寸都有伤口,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前胸和後背上,他又费了一些时间把楚宁的裤子脱掉,腿上也有为数不少的伤痕。
然而完全是伤痕也就罢了,里头还参杂了一些咬痕和吻痕,陈凛勃然大怒,但并没有发作,颤抖着双手去拿棉花和酒Jing,还小心翼翼的拿了聂子,怕感染了伤口。
「唔!」楚宁唉叫一声,陈凛才忽然打住动作,想到什麽一样。
「我拿毛巾替你弄乾净了。」说完就翻出了一条新的毛巾,沾了水从头到脚帮他仔细的弄乾净了,过程中还得抓着楚宁不让他四处扭动。
「别动了,擦擦药就好。」
陈凛细心的拿起聂子,捏了块棉花沾点酒Jing,然後提醒了一声:「我替你擦药了,会痛,忍着点。」
然而那绵花才刚碰到伤口,楚宁就痛的几乎从床上跳起来,转过头红着眼角看他,怯懦的想要拒绝,一边往後退了一些位置。
「不是要你忍着?」陈凛并没有心软,伸过手用力的去拉他,将他扳回反面,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压着他的肩膀,「楚宁,你这样不行,明天一早就去医院,你瞧瞧自己身上没一寸皮肤是好的。」
楚宁顿了顿,才缓缓点头,抿着嘴忍着背後一阵一阵的刺痛,红肿着眼眶并不敢哭出来。
他的身上确实是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陈凛之所以这样按压着,也是因为肩膀上遍布交错的鞭痕,忍着怒火替他上完药,还将药都吹乾之後才敢让他穿上衣服。
楚宁疲惫的躺回床上,陈凛关了灯,又将窗户拉上之後才走回床边,床边摆着的手机忽然响了,楚宁替他拿过,下意识的看了萤幕,明显不悦的皱起眉头。
「给。」他递给陈凛。
是李鸣舒。
陈凛按了接听键,让手机靠着自己的脸,没讲几句,忽然就神色慌张的挂了电话。
「怎麽?」
「楚宁,你先睡,我等等就回来」话并没有说完,他便碰碰的往门外快步走去,留楚宁一个人待在床上,莫名奇妙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又怎麽」他喃喃的,只好拉开被子躺回去。
模模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睡梦中感觉有些冷,他便抓紧被子往身上拉,闷了一下却又出汗,於是只好托着沉重的身体起来,下意识的把手往头上摆去,似乎是发烧了,但他自己量不出来。
恍惚中他好像喊了陈凛的名字,半卧在床头,等着那个人来看看他。
然而没有人出现,黑暗里头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床上,不知道是什麽东西掉了,他猛然惊醒,一室宁静。
他磨蹭着去看床头萤光的小闹钟,三点半。
刚才回到这里的时候是什麽时间呢?他吃力的歪着脑袋去想。
似乎是十二点多的时候。
陈凛还没回来吗?都已经这麽久了。
他这一醒,虽然还有些头晕也睡不下去了,可才三点半,只好躺回去在被子里头翻来覆去,头却越来越疼。
「楚宁。」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他转过头去,他盯着那人Yin沉深幽的眼,莫名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在颤抖,彷佛裸着身子站在雪里一样,动弹不得。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好好待在家里?」
这人分明是个老师,凶狠起来的时候气势却不容小觑,尤其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Yin狠,让人无法直视。
楚宁僵硬的看着他,并没有出声,可却颤抖的厉害。
「起来吧,我们回家。」冯瑞一边平静的说着,一边伸手要去拉他,楚宁惊恐的看他把手伸向自己,忍不住就往後退了退,肩膀被抓住的时候才停下来,抬着眼看他。
「老师不要」
他以为冯瑞又要让他的肩膀脱臼。
「我不伤你。你跟我走,我们回去,回我家。」不容拒绝的强硬语气。
楚宁定定的看着他,好不容易才从胸腔里灌上一股勇气,忍着害怕道:「我不。」
冯瑞的脸冷了,Yin森森的。
「你说什麽?」
「我不,我不想。」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钟,才听到冯瑞低沉的声调:「就为了陈凛?我为你做的难道不够多,你还想着他?」
「我」楚宁说不出话来。
冯瑞说的没错。
冯瑞对他的确不比陈凛差,可感情这种事情哪能随心所欲的呢?
恨就是恨了,爱就是爱了,容不得他半句话。他们三个这样折腾自己,其实何必,只是谁都不想放了手,所以三个都受了伤。
楚宁的嘴唇半张着,吐不出半句话来,怔怔的看着他,心口突突的跳着,浑身都在疼痛。
「你怎麽就不替我想想?」冯瑞有些受伤地看着他。
楚宁不知道为什麽,忽然之间就想起了陈凛对他说,永远不会离开。
他再抬眼看看小闹钟,已经要四点了,那人却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