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清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他的身上很痛,难以启齿的痛。
他的眼前就像是被人放了一部老式放映机一样,昨夜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一遍一遍的重现在他的眼前。
而让他更痛苦的是,他不知道放映机的关机键在哪里。
他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慢慢变热,呼出的气也变得灼热。
慢慢的,眼前混沌的画面汇聚成一副清晰的景象。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人,那个人灰色的头发还是整齐的梳在后面,身上则穿着那件常年不换的灰色马甲。
沈维清欣喜的跑过去抱住他,眼泪不自觉得从眼角滑落
“院长爷爷,我好想你。。。。”
院长爷爷嘴角挂着慈祥的微笑,他用苍老的的手轻轻抚摸着沈维清的头顶,回答道
“院长爷爷也很想你。”
“维清,你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孤儿院其他的小朋友们又欺负你了?”
沈维清抬起头,不知怎么的,他变成了儿时的模样。
他摇了摇头,道
“没有。”
院长伸手把他的小身躯抱了起来,问道
“那你为什么哭呢?能不能跟院长爷爷说说?”
沈维清趴在院长爷爷的怀里,抽噎着说
“爷爷,我太累了,只想睡一觉。”
院长爷爷轻轻抚摸着沈维清的头,道
“梦虽然好,但那都不是真的,不管睡多久,终究要醒的。”
“那我就睡一辈子,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才好。”
院长轻笑一声,看着沈维清道
“看来小维清遇到困难了,可不可以跟院长说说啊?”
“嗯。”
沈维清点了点头,不管自己遇到什么的事情,他从来不愿意跟别人多说,但是跟院长爷爷说,就没有关系。
“爷爷,我知道活着不容易,所以人才需要努力。所以我很拼命很拼命的去做、很拼命很拼命的去努力,但是我就是做不好,爷爷,但是我就是做不好。。。。。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爷爷,我真的累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只想睡一觉。。。哪怕、哪怕、做一个美丽的梦也好,我就满足了。。。。。。”
院长爷爷看着趴在怀里泪流不止的孩子,眼底充满了悲伤
“我可怜的孩子。”
院长托起沈维清,用一种温柔而具有力量的目光注视着他,并对他说
“维清,你还记得院长爷爷跟你说的话嘛?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你会走到哪里,不可估测。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在你的旅途中,你会碰到一朵花,也许这一朵花,会点亮你的人生,也许这一朵花,一直在路旁等你,只为你一个人绽开。”
院长爷爷张开一只手,手心中便凝结出一朵美丽的嫩粉色的荷花。
他问道
“这朵花,为了等你,耗尽了一生,却等不到你,你愿意吗?”
沈维清伸手将莲花接到自己的手中,如获至宝的捧着他,接着连忙摇了摇头,道
“我不会的。”
“那你还要睡一场长长的觉,做一场长长的梦吗?”
沈维清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笑着道
“我不了。”
“维清,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正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为了他,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知道了,院长爷爷。”
沈维清说完这句话,就看着院长爷爷的手变成了一片片轻飘飘的羽毛,往天上飞去。
“爷爷!”
沈维清猛的张开眼,剧烈的喘息着。
他四处看了看,现在应该是夜晚,屋子里很黑,但是他依稀能辨认出,这不是他原先住的那间客房,看来鹿战真的给他换地方了。
他口里很干渴,就坐在桌子旁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水,他喝了几杯茶水,依稀间听到门外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他悄悄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只见在月光下,一个身穿戏服的红衣美人,站在一颗年迈的老槐树前,扭着身子,唱着一曲悲凉的戏。
沈维清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寂静的夜里,木门转动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十分惹人注意,那戏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又自顾自的唱着自己的戏。
沈维清坐在门槛上,听着那戏子唱道
“耳边厢又听得初更鼓响,
思起当年是好不悲凉。
遭不幸掳金邦身为厮养,
与程郎成婚配苦命鸳鸯。
我也曾劝君郎高飞远扬,
又谁知一旦间枉费心肠。
到如今受凄凉异乡飘荡,
只落得对孤灯独守空房。
。。。。。。。”
蓦然间,两行清泪从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