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长云的屋内,张言坐在靠窗的木椅上,抱着暖哄哄的张云。
“这说来就话长了,”苟长云笑了笑,脱下长长的外衣,掸了掸上面的尘土,侧身将其放置在衣架上,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张言的对面。
“他长得很是温柔,眼睛很大,总是闪着光,”苟长云深深地看着张言的眼,仿佛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载娃的睫毛就跟他一样长呢,”男人眼神柔和,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
“那她肯定是个很温婉的姑娘吧,像母亲一样。”张言从未看见苟长云现下这副模样,看样子苟叔很爱这位姑娘呢,就是不知为何二人竟没有修成正果,对此他很是好奇。
“不,他们不像。他很活泼,很好动,初见他的人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以为他温和。”苟长云慢慢陷入回忆之中,“不过他很可爱,总喜欢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瞎走,总爱追着萤虫撵,追到了就捧给我看,还种些花草给我..”男人慢慢说道,“但同时他也很优秀,在他身边的人无不被他的光芒所吸引,都想和他好,”苟长云说着说着,眼神飘到了窗外,“不过,”他望着黑漆漆的外面,说道,“只有我们真正地在一起过。”男人的声音很低,显得屋里更是寂静。
真是个神奇大胆的女孩子,张言心想。
不过看苟叔的样子,他觉得他不应该问下去了。
但对方没等他问,还是慢慢地讲着,“我也以为我们会相伴一生,像他给我讲的那些故事一样,在某个温暖的春天午后,我们突然就一同死去,然后一起被我们的儿子埋在他种的柿树下。”他扭头看向张言,明明是男人在对着自己微笑,张言却发现对方眼圈红了不少,心里感觉有点涩涩的。
“但是,他后面变得很不一样,无论是外表还是什么。所以最终,他还是背叛了我,和别人有了家。”苟长云和张言来了个对视,“即使这结果并非他自愿的。”
“对不起,苟叔...”张言没想到苟叔还有这么一段悲情的故事,不由得感到有些愧疚。
“没事,傻孩子。”苟长云伸手摸了摸张言的头,怀里的张云便顿时挣扎了起来,
“咪咪乖。”张言拔高了音量对着小猪说道。
苟长云继续说道,“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苟叔就彻底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即使他想要重新开始,也绝无可能了。”
“她走了吗?”
“是的,他走了。所以苟叔早断了念想,这才能安心照顾你们。”
听着这话,张言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两人便静默了好一会。
“苟叔...”张言突然出了声,打破了静默,“你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一直呆在家中,和母亲守着这山里的大宅院,的确很无趣。”
想出去,却是不能啊,苟长云心中无奈。
他回张言道,“你母亲正准备过几年就出去旅游呢,到时候苟叔会先去看看,再带她去。”
“那要来我的大学看看,上大学你和母亲可都没来送我呢。”张言眉眼弯了弯。
“这是当然。”
“苟叔,本来说是明天我就该回学校办手续。”张言眨了眨眼,低头看怀里睡得正香甜的小猪,“但我想我可能不需要休学了。我过几天会直接回去上课,至于咪咪,学校既然规定不能养,那就只能拜托你好好照顾他了。”
“载娃,你确定你现在可以回学校长住吗?”苟长云没想到张言会突然说起这个,担心地问道,“你母亲不会同意的。”
“我正准备去找她,便遇见你了,”
“我会向她说清楚的,”张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