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被姐姐骂了吧,哈哈哈哈,”大头鬼轻飘飘地跟在正回屋的苟长云身后,洋洋得意地左右甩着那大大的头颅,二人凑得近了,借着灯笼的弱光偶尔还可看见他头顶那点稀疏的红毛在柔软地飘动,
“谁叫你这么讨厌!”说着就伸出小短腿准备给前面没有反应的男人踹上一脚,
只见还差半只手掌的距离,那穿着花布鞋的脚就要在男人黑色的裤上盖个印,男人却仿佛知晓了似的,面无表情地转了身,眼睛直直地盯向对方的脸,
大头鬼急忙伸回,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就摔了个趔趄。
稳住身体,他看着男人YinYin瞧着自己的眼神,竟有些莫名的害怕。转念一想,自己都是只鬼了,这狗东西虽然厉害,又能把自己怎样呢?
再说他还有孙顾鹂帮他,骂死这个狗日的又怎么了。
有了这些许底气,他便故意扬起大大的脑袋,正对着男人的鼻孔还呼着白气儿。他梗着细红脖子说道,
“别以为你照顾她这么多年就可以让我们姐弟对你感恩戴德,还都是你应该偿还的罪孽。”
“我当然知道的”男人垂下眼,微弱的光晕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知道就好,”大头鬼得了对方的示弱,气势强了些,“那你再给孙顾鹂找些东西补补,就给那么只鹅还吃他这么多rou,亏死了。”
“这鹅不好养,”
“我当然知道灵鹅不好养,那你随便搞点其他的不行?你明知张云一顿生不了多少智,难道你就不养他了?”
苟长云有点不耐烦,“养当然要养,不过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至于你们,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有补偿,”
“季寅,你姐姐她,最近似乎Jing神不太好,记得常去看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季家的老毛病了,姐姐她发病次数可比不得当年老头子,再说她就说了说你,这算什么不好。”季寅似是毫不在意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她下了药,”大红眼珠子向上翻了翻,他双手交叉在胸前,
“你怎么...”
“孙顾鹂给我说的,狗东西,我还不知道你的心事?你想要姐姐早点走,你就好抢走载娃,是不是,呸!”季寅瞪眼狠狠啐了一口痰水在地上,“我告诉你,有我们在,这绝不可能!”
苟长云正欲开口解释,却忽地看见季寅背后,不远处朦朦胧胧有一点黄光。
“苟叔!你站那干嘛,在跟谁说话啊,”
是抱着张云的张言,一脸奇怪的他走了过来,直直穿过季寅的身体。
“诶,奇怪,苟叔,家里有其他的人吗,你刚刚在说什么啊,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本来还呆在怀里安安稳稳睡觉的张云在张言停下后,莫名开始扭起了身子,头还不断顶向张言的胸膛,没怎么用力,但似乎就是想让他退后,
张言低头安抚般地摸了摸他的头,“咪咪,怎么了,这是苟叔啊,你不是不怕苟叔了吗?”不过他也没有动身。,]
“自言自语罢了,苟叔一个人无聊而已,”苟长云看了看张言怀里的张云,貌似无意地说道,“是不是你踩着臭虫了,熏着了,载娃退几步我看看。”
张言顺从地退了几步,张云也不再挣扎。
灯笼光虽然弱,退后的瞬间,张言还是看见了刚刚自己站的石板路上粘了一张薄薄的纸人,头大身小,裸露出的皮肤和四肢,仿佛是给刷上了层细腻的红漆,亮的发紧。
“这是什么,苟叔,”张言放下灯笼,还看清纸人的模样,苟长云已经弯腰将其抠起来了。
“苟叔的小玩意,故人送的,最近翻出来,想必是不小心掉了吧。”苟长云温声答道,
苟叔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人,肯定很寂寞吧,张言心想。所以想念旧人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咪咪是不喜欢这纸人还是什么?张言有点疑惑。
不过苟叔不想说,就算了。
“苟叔,”张言轻轻揉了揉怀里呼噜呼噜的小东西的背脊,开始转移话题“你有过喜欢的人吗,她是什么样的呀,我跟你回屋你给我说说吧。”
怀里的某只猪突然就没声了,张言皱了皱眉,轻轻把某只露在外侧的直愣愣的猪耳朵给折了下来,盖住了耳孔。
“小孩子不要听。”
张云不满地哼哼了一声,把贴近对方心脏的耳朵挤得更紧了些。
还好我还有左耳,而他只有两只手,
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