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口吻随意地道:“我已经让管家开私人直升机过来接我们了。”
段回川:=口=
万恶的有钱人!
他默默把车钥匙塞回口袋,假装自己不是第一次做直升机的样子。
白简简单地收拾过行李——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倒是把大包小包的零食带了一堆,听说有直升机可以坐,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管家效率极高,不到一小时,就找到了最近的停靠楼顶。
狂风在高空呼啸来去,螺旋桨带起的风刮得几人发丝凌乱地扑在脸上,白简把脸贴在窗户上往下看,兴奋不已,城市随着视野的升高越缩越小,密密麻麻踩在脚下:“原来我们生活的地方长这个样子。”
段回川俯视着地面的风景,忽然想起某些零碎的画面,仿佛在言亦君家那面古怪的镜子里,曾有过同样的视角,在高空,在云端,俯视苍茫大地,浩瀚烟海。
“怎么了?”言亦君坐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发凉的手。
段回川回过神,对上男人关切深沉的视线,摇头笑了笑:“你家那面镜子……算了,没事,可能最近有些乏了。”
言亦君揽住他,让他把头搁在自己肩上,轻轻阖上眼皮:“睡一会吧。”
他出神地望着窗外流动的云霭,已经察觉到了吗……
几人踏上目的地已是午后时分,附近才下罢一场小雨,远处的青山绿树于一片烟雾濛濛中被洗的苍青欲滴。
天色蒙着一层极淡薄的雾,阳光见缝插针地切下来,把山Yin山阳切成光暗分割的两个世界。
山村绵延在山的背面,举目望去,稀有人烟,四下一片寂静,连村庄里常见的鸡鸣狗叫都欠奉似的。
白简倒是对此十分习惯,一路引着二人进村。
村庄蜿蜒的石子小道两侧,鳞次栉比地错落着几排民居,不是砖瓦房,反而近乎某种别具特色的吊脚楼。只是门窗都掩着,安静得只剩几人的脚步声。
段回川摸了摸鼻子,皱眉道:“小白啊,你们这村,人都去哪里了?”
白简一脸理所当然:“白天大家都出门打工去了,晚上才会回来。”
“出门打工?晚上回?”段回川越发摸不着头脑,“这儿离最近的镇子也有十几公里吧?”
白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仿佛问得十分不可理喻似的。
“你们看那个。”言亦君指了指村中央两棵巨大的榕树。
树干粗壮得几乎要四人环抱,两棵树靠得极近,埋在地底的根须盘根错节犬牙交错。
离地三、四米的高度处,各自分出的树枝也彼此缠绕着向上伸展,仿佛两个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中间形成一个高大的门洞。
郁郁葱葱的树冠伞盖般罩下来,宛如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碧绿云彩,伞盖里垂落无数丝绦般的枝条,每一根枝条上都系着喜庆的红绳,在风中轻轻摆动。
“这两棵树,只怕有上千年高龄了吧。”段回川拉着言亦君走近,啧啧称奇。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小时候,这对树就这么高大,没变过。”白简兴致勃勃给两人介绍,“它们叫连理树,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那个连理。看见那个树洞了吗?只要在月圆之夜,牵着恋人的手,从里面穿过去,如果彼此双方相爱,情真意切,就能看见有关对方你最想看见的东西。”
段回川噗嗤笑了:“你们村倒是挺会给旅游景点打广告的。这万一看不见,岂不是说明彼此不够相爱?那就不是连理枝,成了分手洞了。”
白简着急道:“能看见!我没说谎!连理树也不会说谎,我们村里的人,每一对情侣结婚的时候,都是在连理树的见证下举行的,你们要是不信,等晚上大家回来,你们到村里问问就知道了。”
言亦君仰头望着这两棵巨大繁茂的古榕,若有所思:“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怎么?你也信这个?”段回川不屑一顾,只把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当成景区促销广告,根本担心自己身份曝光。
他撞了撞对方的胳膊,凑过去眨了眨眼,絮絮咬耳朵,玩笑道:“我还有哪里是你没看过的吗?”
“……咳。”言亦君耳根不觉微染一抹薄红,斜睨他一眼,“白小哥还在呢,别贫嘴。”
段回川双手抱在脑后,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意:“倘若是真的,我倒有想看的。”
“哦?”言亦君薄唇轻抿,低声问:“你想看什么?”
“我想看看,某人小时候是不是也跟现在一样,是调皮捣蛋呢,还是老气横秋。”
言亦君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收紧,突出的骨节几乎攥得发白。
他背对着段回川,不让对方看见自己此刻苍白的脸色,树荫下,他的身影暗沉如暮,给人一种近乎腐朽凋零的错觉。
第48章 姻缘洞
“怎么?害羞了?”段回川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 扯了扯他的袖子, 笑嘻嘻地道, “放心吧, 我不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