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李忠贤正要转身去禀告,就发现嬴博已经站在门口了,吓得他赶紧跪伏在地上。嬴博还未换下朝服,不自觉地咳嗽了几声,近来多雨,他年事已高,不免受了些凉。看着扶苏那张悲戚的小脸儿,不懂掩饰的澄澈,稚子无辜啊,朝扶苏说道:“进来吧。”
扶苏立马跟着嬴博走进了书房。
“你有何事?”嬴博坐于御案后,朝扶苏温和地笑笑,安抚鼓励一般,又道:“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你的父亲是英雄豪杰,大丈夫死得其所,莫要再伤悲了。”
扶苏乖巧地点点头,红彤彤的双眼依稀还有些泪光,小声道:“扶苏知道了。”
嬴博颇为欣慰地看着他,垂下松垮的眼睑,“朕会让他随葬皇陵的。”
扶苏闻言,蓦地瞪大了双眼,朝嬴博毕恭毕敬地磕了一个响头,恳求道:“可否让孙儿带父亲回卫江城?以军礼安葬之?”
嬴博微微眯起了双眼,问道:“这是为何?”
扶苏坦然答道:“父王生前曾言,生而在世,当以命保家卫国,死后也定当魂护山河。扶苏虽然年幼,但也知道,回卫江城才是父王所愿。”
嬴博闻言沉默了片刻,干瘦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边的奏折,蹙眉道:“只是天气渐热,卫江城离此地万里迢迢,就算以石灰封存,恐怕你父王的尸骨坚持不了这么久。”
顿时,如小鹿般清澈的双眼一下子溢满了泪水,扶苏将头垂得低低的,哽咽道:“孙儿无用,连父王最后一个心愿都无力实现。”
嬴博凝视着那还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小身子,冷酷如他,也不禁多了一丝心软。走到了扶苏身边,亲自将他扶了起来,安抚性的摸了摸扶苏的小脑袋,对于这个无辜的孙儿,他终是心中有愧,也不忍再如此伤他的心了,轻叹道:“罢了,朕会下旨,开通驰道,让卫江城派一队骑兵走驰道来京,不出三日,便可接回你父王的棺椁。”驰道一般只在战时作增兵之用,沿途烽火台均有人把守,在边疆守军充足的情况下,若非皇令,决不开通,如今也算是破例了。
扶苏听到嬴博如此安排,渐渐止住了哭声,刚刚哭过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多谢皇爷爷。”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窗边照耀进来的时候,嬴博已经换好衮服,戴好十二旒冕,准备好上朝了。
“咳咳咳……”嬴博不自觉又重重地咳了起来,沉重的咳嗽声使得整个身体都抽搐着,帝冕上的旒珠也相互敲击着。
李忠贤见状,心中不免担忧,劝道:“陛下,要不今天早朝就不去了吧。”
嬴博缓了口气,过了半晌,才说道:“朕没事,走吧。”
说罢,嬴博抬腿欲走,却突然发现自己眼前一黑,眼前熟悉的景物仿佛天旋地转一般,当即便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任由众人的焦急的呼喊从耳边呼啸而过。
李忠贤连忙将嬴博扶起,焦急地唤着他,“陛下!陛下!”又朝鹿恪大喊道:“还傻愣着作甚!快去宣御医啊!”
众宫人见皇帝昏倒了,皆乱作一团,几个机灵的小太监闻言,立刻急急忙忙地宣御医去了……
是夜,嬴博在一片昏沉中悠悠转醒,寝殿内唯有暗黄的点点火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嬴博注意到此刻已是深夜,想不到这一晕,居然从早上昏睡到了下午。
李忠贤一直候在一旁,偌大的寝殿唯有他一人伺候,他从来都是唯一的守夜人,看到嬴博终于醒来,不禁面露喜色,轻声道:“陛下您可终于醒了,可把奴才吓坏了。”
“朝堂之上如何?”嬴博从被褥中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陛下请宽心,如今的朝堂,大殿下掌控有余。”李忠贤担忧地看着他,又道:“本来大殿下想为您守夜的,可碍于宫规,奴才还是将他请回去了。御医说了,请您莫要再Cao劳了。”
提起嬴昊,嬴博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昊儿从不令我失望。”又转头对李忠贤说道:“病好之后,朕便立下诏书,也该退位让贤了。”
李忠贤笑道:“大殿下日后定会是个明君的。”
“你说谁是明君?”一道轻柔的女音从寝殿黑暗的角落传来,凝视着那躺在床上的人,一步步缓缓走向他。
“淑……淑妃娘娘?”李忠贤目光呆滞地看着来人,无人通秉,她是怎么进来的?
“你放肆!”嬴博躺在床上沉声道,看着这个自己一向宠爱的女人,心里不禁微微犯怵,多年来身居高位的敏锐告诉他,这或许不是一个好兆头。
淑妃走到床边便停下了脚步,笑道:“臣妾又不是第一次放肆了,您以前不都一一容忍了吗?再容臣妾一次又有何妨。”
一股难以言明的危险从心底油然而生,嬴博立马朝李忠贤吩咐道:“禁军!快传禁军!”
李忠贤还是一头雾水,但是听到主子的命令,想也不想地扯着嗓子就开始大喊:“禁军!禁军何在!”
回应他的是落在身上的重重一掌,当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