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坐坐,吃些茶果。”
溜达这么一会儿,她又有些饿了。
谢兰就扶着她上了楼,一面还道:“娘娘且小心些。”
谢婉凝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俏皮道:“无妨的,如今我是好着呢,都没见显怀,姑姑不用太过紧张。”
说是月份小,可也正是月份小谢兰才紧张,不过她自来就特别上心谢婉凝,平日里都小心翼翼怕她磕了碰了,如今可不得更不敢错开眼。
等谢婉凝慢条斯理上了芬芳亭,亭子里已经被春雨和夏草布置一新,四周的木椅上已经铺好了软垫,中间的石桌也擦得干干净净,铺了桌布和茶盘。夏草早就把小炉子取出来,正全神贯注煮水烧茶。
春雨把点心和果盘从食盒里面取出,笑着问:“娘娘想吃什么茶?今日带了菊花、普洱还有铁观音。”
谢婉凝想了想,道:“煮一壶菊花茶吧,放些枸杞、红枣和冰糖,倒是很适合这季节。”
她一声令下,夏草便忙活起来。
谢婉凝走了小半个时辰,这会儿腹中空空,目光在点心上扫了扫,最后取了一块枣泥菊花酥吃。
刚吃进去小半个枣泥酥,谢婉凝往外望景的时候,却偏巧瞧见一抹熟悉身影。山下人也抬头瞧她,两人的视线在百花丛中交汇,却是各有深意。
既然都瞧见了,山下人就得上山来拜见,谢婉凝把枣泥酥放回碟子里,接过谢兰递来的帕子轻轻擦着手。
在她身边,春雨轻轻打着扇子,不让蚊虫惊扰到她。
王纯汐刚走到半山腰时,瞧见的就是谢婉凝这么一副娇贵样子。她今日穿了一身嫩黄色的对襟袄裙,料子似乎是十三织锦的,远远瞧去就能看到亮眼的银丝波纹,通身都没什么绣纹,却依旧显得华贵典雅。
这宫里,只有贵妃娘娘所用所穿所享,无一不是Jing品。
王纯汐狠狠压下心里的艳羡和嫉妒,努力端着平淡无波的面容,一步一步走上凉亭。
谢兰扫了一眼她,自是认得她是什么人,可便是对谢婉凝上一世恩怨过往全然不知,却也打心底里不是很喜欢她。
就凭她千方百计入宫这一点,就够让谢兰厌恶的。
等走到凉亭上,王纯汐却跟傻了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春雨见她这么没规矩,当即便道:“小主还不快给贵妃娘娘行礼?”
王纯汐目光游弋,最终落到谢婉凝身上,谢婉凝却淡淡望着手边的茶杯,根本不理她。
她在想什么,谢婉凝一清二楚。无非是想凭着过去的交情,让谢婉凝免了她的礼,让她维持住体面罢了。
可谢婉凝为什么要迁就她呢?她想维持王家的体面,就根本不应该进宫,一旦进了宫,就要学会宫里的规矩,那膝盖是不弯也得弯的。
因为王纯汐没跪下行礼,凉亭上下的宫人便一齐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叫她顿时觉得浑身难受。
灵秀就跟在她身后,这会儿只得拽了拽她的衣袖:“小主怎么傻了,赶紧给娘娘行礼。”
王纯汐这才垂下眼眸,不甘不愿跪了下去:“妾……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夏初时节天气自是适宜,便是山上凉亭里一点都不寒冷,可那石头台阶却硌得王纯汐一双膝盖生疼。
她咬牙请了安,却没想到谢婉凝依旧淡淡坐在那,没叫起也没说话,她似乎就忘了眼前有这么个人,转头看向夏草,敲了敲手里的茶杯。
夏草忙取了茶壶给她续上菊花茶,轻声道:“有些烫,娘娘且等等再吃。”
谢婉凝就轻哼一声,慢悠悠吃了一碗茶,等看王纯汐整个人都抖起来,才仿如大梦初醒一般:“唉,瞧我这脑子,快起来吧。”
王纯汐紧紧抿着嘴唇,被灵秀扶起来的时候还晃了晃,显然是疼着了膝盖。
谢婉凝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兰就轻声开口:“选侍小主的宫规还练得不够好,回去且得再勤加学习,省得在外人面前出错,闹笑话就不好看了。”
入宫的女人们先练的就是跪,你跪得不好看、不规范、不优雅,便就是不成体统,旁人自要笑话的。
她这话一出口,王纯汐就想到储秀宫张嬷嬷那张马脸,顿时觉得膝盖更痛了。
“诺,”王纯汐强忍着开口,“妾知错。”
谢兰厌恶王纯汐,是很有根由的。早年谢婉凝为了不嫁到王家,才迫不得已走了这条路,入宫这么多年虽然看着繁花锦绣,可早些年也确实不算容易,宫里这么多女人,能走到今天的都不是弱者。
她能有今天的盛宠,完全是因为她和陛下脾性相合,最能相互体贴,不是因为琅琊出身,更不是因为一张如画容颜。
宫里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陛下最看重的自然不是脸,他看中的是贵妃一颗玲珑心。
可王纯汐这个琅琊王氏嫡女,却自己硬生生弄出一场“凤栖梧桐”的是非,眼看还想走谢婉凝的老路,不,她是想踩着谢婉凝铺平的锦绣路,再走一回罢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