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秦匪风失去意识之前,最后道:“我心悦你,从始至终,只有你。”
两个徒儿
秦匪风一句话说完再无了声息,聂珵心神震撼,却不能细细体会他话中的深意,他不知他到底会如何,只是抱着他坐在机关已被毁掉的石柱旁,默然地抬眼看去,便又看到不远处聂尘光被宋翌一记铺天盖地的气刃击出几丈开外。
聂尘光从未如此狼藉地趴在地上,分明已是强弩末矢,仍不肯罢休地颤抖着以逢君剑支撑起身,踉踉跄跄地抬剑指向宋翌。
“还算有种,”宋翌却只冷嗤一声,“不过以为你做出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聂尘光听他这般诋毁自己,并不言语,只凌厉看他:那便动手,还废话什么?
“聂仙儿……”聂珵实在忍不下去,嘶哑着叫他,“你走吧,你师父还在无心台等你。”
你师父虽然苛刻古板,但他对你的疼爱却是深藏心底,他又这样器重你,将你当做掌门悉心培养,你不能为了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毁前程。
“我从来就不想做什么掌门,”聂尘光却仿佛猜透了聂珵心中所想,“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说完,聂尘光强行稳住身形,咬牙朝宋翌飞身刺去,而寒光交错间,几乎毫无悬念地,他又一次次被宋翌不留情面地打落。
当他最后一次跌在地上,聂珵几乎能听见他身子骨断裂的细微声响,他就那样遍体鳞伤地,匍匐着继续去捡他的逢君剑。
浑身浴血的身影骤然刻印在聂珵眼底,聂珵只觉一阵冷彻心扉的窒息感过后,强烈的怨恨自心底翻滚着chao涌而出,几乎瞬间灼尽他一切思绪。
他脑中竟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些欺辱他们的人,都该死。
巨大的Yin霾正一丝丝地笼罩整个山庄入口,那些看着聂尘光奄奄一息在地上挣扎的人还在发出刺耳的叫好,聂珵却手中无意识地抱紧秦匪风,目光空洞。
而就在宋翌挥刀意图给聂尘光致命一击之时,一道玄色身影匆忙从天而降,刀锋相撞,恳切乞求的声音响起:“掌门别杀他!”
只是与此同时,“轰隆隆”的诡异震感也倏然自每个人的脚下传来。
宋翌看着乍然出现的寒一粟挡在聂尘光身前跪下,还来不及诧异,便被脚下越来越剧烈的震颤引去全部注意。
“怎么回事?”有人慌张道,“这、这是地动了吗?”
聂珵就无神地瞪着有些乱了阵脚的众派,周身涌动的晦暗气息愈发浓炙,当汩汩的恨意终是达到顶峰,他忍受不住般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蓦地,地面尘土飞扬,与死气一同充斥的,是破地而出的数道黑影。
声声惨呼声打破众派的迟疑,只听惊惶的叫喊声响起:“怎么会有活青子!”
“是那妖人!”
“他、他召来了活青子!”
却顾不得再指责聂珵,一个个如临大敌地与神出鬼没的黑影奋力抵抗。
这些活青子,自然便来自于之前聂珵所见,全部只有一只眼睛。
而受那一阵变动影响,聂珵前方的所有石柱同时升起,转眼间各种机关将聂珵吞没。
聂尘光本被寒一粟趁乱拦腰抱起,此时猛地转头,万念俱灰地猛烈挣动。
随后也就是一刹那,一切又戛然而止。
竟是随活青子一同蜂拥而至的蛊虫将藏在地底的机关装置悉数破坏,金黄的小身影一闪,雀跃地滚落在聂珵面前。
可惜这一次任它再搞怪邀功,聂珵都神色木然。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只因众派对付活青子倒还不算过于棘手,让他们惊恐的,是这些伤人近似无形的蛊虫。
聂珵便依旧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冷眼看他们被蛊虫锋利的丝刃折磨到声嘶力竭。
他们都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公正可言,谁足够强,谁就是胜利者。
“贺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