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看着陆晓风,会告诉他:“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陆晓风说好啊。程炎却摇摇头,说还是算了。
不断在心里左右摇摆着。应该将实情告诉陆晓风,因为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以和自己分担;不应该告诉他,不能把恐惧和压力传递给最亲近的人。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哪一种选择都是自私的选择。
省高院也给程炎打来电话,叮嘱他万事小心,遇到任何反常情况多留个心眼。林哥是个非常危险的逃犯,手里有不止一把枪。
林哥在涉嫌杀人被拘留时,曾经拿陆晓风来威胁他,提出若自身难保,也要拉上垫背的一起死。程炎遭遇过毒贩的报复,很清楚像林哥这种人,更奉行有仇必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再也没有爆表的运气,幸运躲过背后的一刀。
程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关注陆晓风。奈何这家伙生性洒脱,经常一个人单独去什么地方办事,将同行的保镖甩开。
他每天处在Jing神高度紧张的状态,无法保持注意力集中。只要陆晓风没有接电话,超过半小时不回复消息,就会心跳加速浑身冒虚汗,害怕是出事了。
陆晓风目前负责慈善基金理事会的工作,有次在媒体参与的慈善活动上,碰到了阿玲。两人的坐席紧挨着,因为她给陆晓风送过花,所以他主动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一来二去,一整晚两人竟然很聊得来。
阿玲跟陆晓风坦白:“其实程炎很讨厌我。总办秘书说每次他见过我之后,都要用消毒ye洗手,上午被我碰过的衣服,下午就换掉。后来根据我的观察,他并不是有厌女症,而是讨厌别人单方面的热情。”
如果说她以前还对程炎有那么点儿意思,现在只当成一个普通的臭男人。
研发部那帮人又在喝酒,有人邀请陆晓风,他便将阿玲一起带过去。
研发部经理在分发喜糖和请柬,陆晓风诧异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结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人已经四十岁了。他在十年前申请到全额博士奖学金并赴美留学,钻研学术多年,愣把自己的个人问题给耽误了。
陆晓风特别羡慕别人的娃娃脸。有时候看着自己脸上岁月的痕迹,跟二十出头时没法比,程炎的皮肤却依然光滑,会有些担心。很可笑地找阿孝帮忙网购了一些面膜,背着程炎贴过两次,效果也就那样吧。
这是大家常常聚会的酒吧,今晚旁边的座位有人打架,还是几个高中生模样的集体围殴一个。男人们过去帮着拉架,陆晓风也上,合力把两拨人拉开。大人在小孩子面前有着绝对的威信,训了他们几句。
陆晓风看了眼手机,刚才的事令他错过了程炎的电话。连忙回拨给他,汇报自己的位置。
程炎过来时,服务员还在整理打完架后的一地鸡毛,清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程炎是一个自制力强的人,情绪并不会显露在脸上。陆晓风比别人更能察觉到到他的不悦,下意识把手里的酒放回桌上。
“不是让你下班之后马上回去吗?”程炎问他。
其他人帮腔说:“是那些小子搞校园暴力,大家看不惯......”
程炎又问:“你多管闲事干什么?”
说得陆晓风哑口无言。
直到阿玲打断程炎:“难道他连喝个酒都不行吗?”
女人说话就是好使,程炎挨着陆晓风坐下了。
话题被刚才发生的校园暴力取代,一说起来,原来不少人读书的时候都被欺负过,有的人是因为性格孤僻不爱说话,有的只是因为青春期时长得胖。
只有阿玲与众不同:“我从小就是校花,没有人敢欺负我,除非她不想活了。”
陆晓风没有参与讨论,悄悄拉程炎的手,两个指头握着他的食指摇来晃去,带着认错讨好的劲头。那人起初不肯搭理他,忽地用力,与他十指交汇牵紧。
程炎说:“我也遇到过。”
怎么可能!众人大惊,谅谁都想不到怎么会有人敢欺负程炎!包括陆晓风也不敢置信,他们高中三年和复读前半年都是同校,为什么不知道?
事情就发生在两人复读期间。当陆晓风被室友撵出寝室的时候,程炎也没落好,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因为他长得秀气,别人都认为他肯定被陆晓风“玩了”,说不定还有艾滋病。他喝过的水杯,体育课穿过的校服,盖过的被子,通通出现在垃圾桶里。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从来没为此发过一次脾气。他可以去买新的,可以不盖被子和衣而眠,如果因为这些小动作而发怒,意味着他受到了别人的干扰,那些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不愿意认输,始终坚信自己没有做错,也绝不会让别人痛快。
在学校里那场不明不白的风波,陆晓风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被戳脊梁骨的那个,是唯一的受害者。就做出受害者的姿态,视同性恋为洪水猛兽,在程炎对他伸手的时候,不敢给予回应。
事实上,程炎跟自己并没有任何不同,他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尖子生,他同样被世俗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