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一阵乒乓巨响,游淼又喊道:“你跟我娘成亲时外面就藏了个人,你对得起我娘么?你……”
游德川举着板子要打,游淼忙朝李治烽身后躲,就在这时一个人箭步冲到游德川身边,拦着他劝架,却是游汉戈。
游汉戈:“爹,别生气,听我说……”
游淼不骂了,院内一团混乱,满地摔坏的花盆,游汉戈不住劝道:“爹,爹,别动火。”
游汉戈挡着游德川,又以眼神示意,让游淼快走。王氏的脸色简直难看至极,游汉戈又说:“弟弟,你回去先歇着。”
游淼冷笑,心道假仁假义,用你来劝架?正想拿点什么话来堵他,却一时没法和他撕破脸。三人在院中僵持不下,王氏终于走了进来,笑道:“好了好了,两父子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走了三年刚回来,怎么一见面就吵架?老爷也别生气了,游淼你……”
游淼不待她说几句场面话,随手一扯,竟是将书房院中的整个阁架掀了下来,轰然巨响,院中富贵竹,燕尾葵,牛篣草,吊兰墨竹摔了满地,也不知毁了多少名贵陶瓦制的瓶儿罐儿。
游淼转身走了。
游德川深深吸了口气,在院里犹如炸雷般一声怒吼。
“你这不孝子!给我站住!”
游淼转出书房外的院中,再看不到游德川,停下了脚步。游德川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24、卷一 摸鱼儿
那天他带着游汉戈去族会时,族老便一致反对他将王氏扶正的决定。
一来王氏并非明媒正娶,二来这么一扶正,游汉戈便成了嫡子。
照所有人说的,给游汉戈个庶子的身份,来日分点家产给他,也就算了。
若续弦后扶正,旁的事还好说,游淼仍是长子,然而王氏扶正,那么游汉戈便成了长子,这么一来反倒是游淼要听游汉戈的了。简直是乱了规矩。
游德川从年轻时便是个不顾规矩的,他与游淼都是一般的榆木脑袋,认准了一件事便无论如何也劝不回。
但也正因如此,游德川错就错在违反了规矩,摒去削了游淼长子之位不说,还没有与这儿子商量过。初时想到这传宗接代的事,谁是哥谁是弟,不明摆这的么?但游淼一回家,站在眼前,游德川在自己儿子面前不禁气也短了三分。
游德川心里一有鬼,就只好任由这忤逆子夹枪带棒,明嘲暗讽地骂了,然而终究气不过,一把推开游汉戈,站在院中隔墙大骂。
“我送你上京念书,你书不读,一年开销二千两银子!除了要钱没写过信回家!如今回来了不说一句孝顺话!还有脸在家里忤父逆兄,争这嫡子长子的位!你大哥和你是一个爹生的!你俩都是游家的儿!你看看你大哥是怎么对你的!你呢?!”
游淼既羞且怒,涨红了脸,紧紧攥着拳,站在墙根下。
“爹……别气了。”游汉戈扶着游德川要让他回书房去,王氏忙上前捂着帕子,给游德川摸胸口顺气。
游德川激动得不得了,以木板指着墙,又骂道:“就凭你这德行!来日我老头子一死,让你当了家,你大哥还能有一口饭吃?!这点家业迟早得败在你手里!你离家三年,屁没学到个,两手空空回家来,还敢顶撞老子?!你这不长进的废物!老天怎么不打个雷劈死你!”
王氏连声道:“好了好了……老爷息怒老爷息怒,淼子就是脾气倔,说话直了些……都自己儿呐……老爷您别往心里去……”
游淼转身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以袖子抹眼泪,走着走着,终于哽咽了。他没头没脑地进了东厢,游德川还在书房院里发狠大骂,但已听不清骂的什么,游淼推门进去,一头倒在床上,便大哭起来。
天色昏暗,外屋李治烽和木棋儿对坐着,游淼又睡了一会,到掌灯时分,木棋儿进来摆饭,游淼恹恹的不欲吃,说:“收了罢。”
于是木棋儿和李治烽自己吃了,二更时外头游汉戈敲了敲门,说:“游淼,哥哥有话与你说。”
李治烽的声音在外屋答道:“少爷睡了。”
游淼不答,心道快滚罢。
游汉戈走了,游淼又是一觉睡到天明,翌日起来时只觉脚下发软,全没了力气,喝粥时只觉嘴里全是苦的,喉中也都是涩的。
木棋儿低声道:“少爷,别怪小的多嘴……”
游淼道:“说罢。”
木棋儿说:“别人也住进来了,少爷再怎样,也赶不走那恶妇和土包子……照小的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少爷要是气坏了身体,这不是正应了那句话……什么痛什么快来着……”
游淼:“亲者痛,仇者快。”
游淼以筷子搅了搅,搅起粥里几缕姜丝,挑到一旁去,木棋儿垂手而立,惴惴道:“是是,就是这么个说法……”
游淼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知道木棋儿也呆不下去了,横竖是他游淼的人,期待自己能带他上京去,像石棋儿一样,好歹也有个念想。
但游淼已经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