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jiāo情还算不错,很谈得来;不过后来时局动dàng,人情凋零,苏晋估mō着怕有几年没见过贺知章了。上次听说他从洛阳调回了京师,苏晋也并不好以当时的身份去拜访,现在贺知章倒主动拜上mén来。
&&&&贺知章大笑道:“难得重逢,真没想到贤弟还在京城!”
&&&&“总得养家糊口啊。”苏晋也笑起来,“贺兄请里面走,哈!家里比较简陋,勿见笑便是。”
&&&&贺知章道:“贤弟不是要乔迁新居了么,我也是刚刚听说。”两人一面走,贺知章又一面叹道,“几年前大伙颠沛流离,我被贬洛阳,许多故jiāo都不通书信了。前不久才回到京城,也不知贤弟近在咫尺,不然也该早来拜访的。”
&&&&苏晋不以为意,他是经历过相逢与离散的人,不必去怪罪别人势利,只要在身份相当时是友非敌,也是难得相识一场……所谓jiāo心之谊,世间又能奢求几个?苏晋便道:“我倒早听说贺兄回了京城,只是原先打定主意隐居于市苟且残生,遂不便拜望。但晋王亲临茅舍诚意想请,言辞诚挚,我难以回绝不如顺其自然,方复出入仕。既入官场,本想搬家妥当之后登mén拜访贺兄把烛叙旧,倒不想贺兄反而先来了,失礼之至。”
&&&&“咱们不提这些,这几年都不容易,过去就过去啦,咱们等会儿言聚不言散。”
&&&&苏晋指着桌子上的食物道:“我刚要用膳,贺兄不如一块吃?”
&&&&贺知章看了一眼那盘子里的烙饼,爽朗笑道:“年纪大了,咬不动那么硬的饼。喝几杯酒倒也胜任。”
&&&&“没什么好酒招待,贺兄暂时只好凑合饮几杯了,过得几日再宴请你补上。”苏晋做了个请。
&&&&贺知章坐下来问道:“新宅在安邑坊那边?”
&&&&苏晋不动声sè地说道:“本来我觉得未立寸功不便接受王爷的厚恩,但是王爷说当初王少伯也没地方住,就送了一宅,今日不能厚此薄彼。我便找不到理由回绝,只得汗颜受之。”
&&&&贺知章一听这口话,心道那王昌龄可是晋王府mén下的心腹谋士,苏晋的对待竟然与之比较,以后的前程那还了得?他便干笑了两声,端起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酒不在好坏之分,在于和谁喝,人对了酒就好。”
&&&&二人相视一笑,关系看起来十分融洽。林氏上了酒又回身去厨房再烧菜去了,起先没料到来了客人,饭菜却是太随便了些。
&&&&贺知章放下酒杯说道:“重回长安发现这朝里的人都换得差不多了,熟悉的没几个。咱们老兄弟这么久的jiāo情,以后得相互帮衬着才是。人在官场呐不能不靠好友,这次要不是故jiāo张九龄言语,我恐怕是回不来的。”
&&&&苏晋忙客气道:“贺兄官居工部shì郎,瞧我穿的这身,以后还得你多多提携才是。”
&&&&“哈!”贺知章笑道,“眼下这时局可不能光看衣裳颜sè……咱们说句jiāo心的话,贤弟与王少伯等共事谈的事儿,可都是政事堂商量的那些东西,老夫一个工部shì郎,连边都mō不到。”
&&&&两个官儿在饭厅里喝酒,林氏连饭桌都不便上了,摆好了酒菜就带着两个儿nvnòng了一点食物到里屋去凑合晚饭。
&&&&饭厅里虽然常常传出笑声,但是二人都感觉出来生疏了几年就仿佛隔了一层,总不如以前那么实在。他们相互恭维说着场面话,天还没黑完,就仿佛感觉话都说完,没有什么可罗嗦的了。什么秉烛夜谈,无话可说的人怎能做到?
&&&&过了一个时辰,贺知章便起身告辞,苏晋留了几句也就送他出mén去了,临别时又提到改日登mén造访云云。
&&&&送走了人,苏晋回屋马上就放下了姿态,与刚才对妻子不问不理的态度大为不同,他关切地问道:“你吃饱了么?”林氏点了点头。
&&&&苏晋拉了一把旧凳子坐下来,翘首沉yín片刻说道:“贺季真你也认识,以前常常来往的人,几年光yīn便成这样了,唉。”
&&&&林氏道:“咱们家落难的时候他没出手,现在又同朝为官,咱们虽然不计较,他心里却也会有点芥蒂。”
&&&&“算了不必计较,总之贺家人也是故jiāo,却比很多逢场认识的人靠得住,苏某也非心xiōng狭窄之辈,处事能做到的也不含糊。”苏晋坦然道。
&&&&林氏轻声道:“夫君的为人处事自是让人放心的。贺季真先来,以后还会有很多人来吧,咱们确实应该搬个像样的地方……房契我看看在哪条街上。”
&&&&苏晋忙把东西掏了出来,看向月光幽幽的破落院子,从鼻子里发出一个笑声:“mén可罗雀,到时候又mén庭若市,冷热之间便是人世沉浮。”他说话的时候不是在感叹,口气里带着踌躇,新的气象已在预见之中。
&&&&只见那庭院里堆着一堆草,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