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暹很少见得这样没有教养的小娘,脸『色』一沉但不便发作,毕竟她不是杜暹管得着的人,便不紧不慢地点头道:“晋王的盛情难却,杜某却之不恭。”
&&&&“好吧,现在你可以走了。”
&&&&杜暹:“……”要是这书童是他家的女子,非得好好管教一番不可。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眼里都是不同的印象,确是如此。
&&&&……次日下午,杜暹便随同晋王府的人来到了安邑坊北街,然后被带到了氤氲斋,奴仆们就在门外停下来了,并不进去。杜暹进得院门又被里面的奴婢引到院子中的一间厢房门口说:“郎君在里面等候杜将军了。”
&&&&杜暹提起长袍下摆跨门槛的时候,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院子中间的一栋突兀小木屋,只觉得那布局十分怪异。进得门去绕过一道绣着山水图案的屏风,果见薛崇训正盘腿坐在一张未上漆的矮木桌旁边,他身穿一件薄薄的轻袍,没戴帽子,很有居家打扮的随意。
&&&&“拜见晋王。”杜暹执礼说道。
&&&&薛崇训指了一下对面的蒲团,用轻松的口气说道:“这地方其实是供沐浴的地方,今天不是沐假么?咱们在此见面,正应了好日子。”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不过这个地方自从归入我的产下,修葺之后除了咱们薛家的人,杜将军倒算是第一个进来的。”
&&&&原本很轻松的气氛,淡淡一句话就让杜暹心里一激灵,心道:晋王是在暗示我将杜某人当作自己人,并试探我的口风?其中含义他也不敢断定,不过今日在这样的场合秘密召见恐非常事。他一面兴庆自己没有脱口说出诸如“实不知情”之类的随口之言,一面正『色』道:“谢晋王如此信任杜某。”
&&&&薛崇训轻轻点了点头,很快就低头看着茶杯沉默下来,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俩人,冷场让杜暹感觉有些不适,等了一会儿他便开口说了几句皮『毛』小事,因为薛崇训没提正事儿,他也不想主动提起公务,否则倒显得自己心急。“这所院落怎么中间有幢孤零零的房子?”
&&&&薛崇训笑道:“不是沐浴的地方么?那地儿是用来‘蒸’的,让汗水和体内的浊气都蒸出来,然后泡在温水里洗净,那便没有凡尘了。房子下面要烧柴,为防走水,周围与其他房屋相连反倒不好。”
&&&&杜暹道:“确是考虑周全,晋王仙风道骨让我等俗世凡人敬佩不已。”
&&&&薛崇训哈哈一笑:“这院子也不是只用来沐浴,我闲时偶尔也会来逗留一些时候,它有个好处,很安静没有打搅几乎能让人忘记时间,就像所有的东西都卸下一身轻松。你听听是不是没声音?”
&&&&杜暹很配合地作出侧耳倾听之状,不料就有一阵琴声清晰地传了进来,他尴尬地看着薛崇训:“我好像听到了琴声……没听错罢?”
&&&&薛崇训愕然,与杜暹面面相觑。
&&&&“来人!”薛崇训觉得有点没面子,带着一丝恼怒地喊起来。过得一会儿就见一个肤『色』苍白的带剑女子走了进来。薛崇训说道:“三娘,这是谁在我的院子里无故弹琴?”
&&&&三娘道:“白七妹,我管不了她。”
&&&&杜暹一脸恍然,原来就是昨日很没教养那小娘,他已经不是第一回见其胡捣了。
&&&&薛崇训马上便改口说:“其实白七妹弹琴有一手,杜将军通音律,正好可以给品评一二。”
&&&&杜暹见状心说:晋王在家务上竟然如此荒疏,何须对一个毫无身份的女子如此依顺!他对白七妹实在无甚好感,便说道:“初听清幽悦耳,再听中有偏邪之气,非君子所好。”
&&&&薛崇训笑道:“杜将军这句话说得中肯。”还有半句他没说出来,他也不是一定要听君子之音。
&&&&这时杜暹又忽然想到:既然晋王如此『性』情,小女在府上或许少受刁难。这让他多少去了一些内疚之心。
&&&&薛崇训道:“说到音律的正气与偏门,我倒想起杜将军带兵常出偏锋。”
&&&&杜暹道:“孙子曰兵无常势,更无正偏之分,如水之形,因地制宜而已。”
&&&&说到杜暹内行的兵法,他是张口就来答得十分流畅。薛崇训饶有兴致地又问:“步军、『射』生、马兵,你认为哪种兵在此时最实用?”
&&&&“各有所用,不过我最善用马军,用起来更顺手。若是在南国山高林密之地,马军无法发挥作用,我带兵定不如杨公公(杨思勖)。”杜暹趁机又多说了一些骑兵方面的东西,一副自信的样子。有时谦逊是一种美德,可在适当之时表现出自负却可以给人自信,薛崇训当然不想自己重视的一股人马在紧要关头使不出力来。
&&&&薛崇训听得频频点头,在此之前他本来还有些犹豫,就算张五郎和他没有裙带关系,但他更信任的人显然是张五郎。不过这时他已作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