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偏偏不肯,宁愿挤在那栋破房子里,唉,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容涧不置可否,忽然又提了另外一个问题:“上次你还没回答我,我和林焰修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呵呵,你不也还没赢过我么,”温游微微一笑,“我这个人可是说到做到。”
容涧忽而脑中轰然而过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句话——仿佛在哪里听见过。
语气却绝不像这般淡然随意,而是刚烈决绝,斩钉截铁。
但是他皱着眉头来来回回在所剩不多的记忆里寻找了个遍,却再也找不回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灵感了。
正不知思绪飘向何处,车子已经缓缓刹车停了下来。
容涧摇下车窗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老房旧楼,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给那肮脏狭窄的街道、危颤颤的老楼给震惊到。
从奢华的郊区别墅到平民窟,中间连个过渡都没有。
温游的跑车在这种老楼区前显得十分扎眼,楼上楼下光着膀子的汉子和泼辣的妇女恨不得都跑出来看稀奇,甚至有一群小鬼头鬼鬼祟祟地躲在垃圾箱后面,企图朝车窗扔石头了。
为了安全起见,温游只好将车子倒回去,停在不远处的街道上。
“走,进去吧。”
容涧打量着窄路两旁破败的墙壁,木质的门和窗棂都烂的gui裂开来,露出里面的碎木屑。
小区里十分吵闹,时不时从某户人家传来男人带着方言特色的叫骂声,或者是女人凄厉的哭声,还有成群结队玩耍的小孩子大声囔囔。
温游似乎挺熟门熟路,大抵是来过许多次了,带着他走进一栋单元。
刚一走进去,就是扑鼻而来的油烟味和冰冷的Yin风,黑洞洞的过道,只有一盏坏掉多时的灯泡摇摇晃晃地挂着,没有一丝光亮,只能靠手机来照明。
约是爬了三楼,楼道里总算是有了点阳光照进来。
一层楼有四个住户,一字排开,温游在第三间门口停下来,指了指道:“就是这里了,你的猪窝。”
“你有钥匙吗?”容涧细看了看顶端结了一圈蜘蛛网的门,还有旁边破掉一块的玻璃窗。
温游嘴角一扯,笑道:“你家很先进,不用钥匙也能开门,看着。”
说罢,容涧惊讶地看着对方抬起腿,一脚踹向那扇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木门,“砰”的一下门开了,抖落一地的灰尘,那蜘蛛网也抖了抖,依旧顽强地毅力在角落里。
“该不会...你每次来都是用这种方式开门的?”容涧跟着进了屋,里面终日不见阳光的霉味让他直皱眉。
“不,当然不。”温游捂着口鼻,耸了耸肩膀,“每次都是你来开门的。”
容涧没有再理会他,屋子小到一目了然的地步——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板凳、一个小冰箱、然后角落里是个一平米不到的厕所。
就目测来看,容涧打赌这里还没有林焰修家的厨房大。
没有电视,电扇倒是有一个,最格格不入的是桌子上居然摆着两台电脑,键盘还都是BQ专用的MAX5系列,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的,这个破烂的不行、连十个平米都不到的狗窝里竟然就有俩!
要是给那些有收集癖的游戏迷知道了,恐怕这栋房子都得给踏平咯。
容涧绕着走了一圈,东摸摸西瞅瞅,而然终究没有任何印象,直到他看见床头边摆着的一个招财猫的瓷罐,还有一个陈旧的磨去了颜色的相框。
迟疑片刻,容涧先拿起了旁边的相框,里面一张泛黄的照片牢牢锁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笑得很温柔,依稀可见露出的两枚酒窝,身上穿着上世纪90年代很流行的碎花裙子,被风吹的很飘逸。
她正拉着一个小男孩,似乎并不乐意拍照,撇着嘴望着另外的方向,站得姿势也歪歪斜斜,衣衫不整一副叛逆小痞子模样,样貌跟容涧有七分神似。
容涧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抚在这张照片上面,淡淡问道:“这是我吗?旁边这个女人...是谁?”
温游瞅了两眼,点点头:“这是你和你的养母。”
“养母?”容涧仔细地想要辨认那女子的脸庞,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照片本就已经很累老旧了,那女人脸的部位似乎也被什么磨的很厉害。
就像此时此刻容涧脑海深处,那迷茫模糊的印记一样,朦胧着厚厚的迷雾,任他怎么回忆,也无能为力。
容涧忽然觉得有些心悸,他看见这个女子笑容的那一刻,心中就翻腾起浓重的难过和惶恐的滋味,飞快地往眼眶里涌动。
他拼命地、迫切地想要知道有关这个女子和自己过去的一切,但是什么也想不去来,想得脑袋都疼了。
像是觉得,生命里十分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难过地喉咙堵着发干。
他将那张照片从相框里抽出来,不经意间又掉出了另一张,原来它藏在那张照片背后,不抽出来就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