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沉寂的庄园,未开灯的客厅,明寅躺在那里,心里像破了个洞,呼呲呼呲地淌出血。
明寅不懂他为什么会痛,只不过少了一个人,少了纪斐。
这个名字仅仅只是被提起,就似在心上滴了一滴滚油,激痛之下,痛楚从被刺到的地方扩散,扩散到全身,明寅痛到不想动了。
门被敲响,规规矩矩的三声,像是打过招呼,门被打开,逆光的剪影。
黑夜下的皎白月光照出了来人的大概轮廓,皮鞋,长裤,羊毛的开衫,里面的白衬衫上打了领带,鸦青色的条纹款,十分斯文干净的装扮。
来人借着月光看到了仰躺着的明寅,他向明寅走来,皮鞋踩着木地板,发出的声响显示出来人的步调,从容不迫的平静。
他在明寅面前蹲下身,伸手抚上明寅吃痛的脸,安抚性的语气:“明寅,我来了。出了什么事都别怕,有我在”
“韩”
明寅在韩的手里蹭了蹭,心上的疼竟然有所缓解。
明寅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从来都是放心的,他陪着他长大,看过他所有的不堪,为他担过许多的罚,明明和他同岁,大了几个月,仿佛真成了他哥哥。
明寅有很多第一次是煽动韩一起做的,亲吻的初体验便是。
那是明寅十一岁的时候,人小鬼大,看着电视里缠缠绵绵吻着的情侣,他转头就瞄上了一旁认真看书的韩。
还没有彻底迈入少年的青春期,未发育的身子带有几分孩子的雌雄莫辨,加之,韩有一张出众的脸。陶瓷色的脸颊,淡粉的唇,鼻子小巧秀挺,架在上面的眼睛,挡住一双形状完美的凤眸,坐在那里,像一尊瓷娃娃,
明寅就要冒犯这个瓷娃娃,按着人的肩膀,凑过去,嘴对嘴,不会亲只会磨。
亲到手了,明寅还在心里想,不怎么样吗?电视里面为什么显得那么享受。
在一边的韩推了推刚才明寅撞过来被整歪的眼镜,看到明寅死盯着电视里还在吻的情侣,神色淡淡地问:“想学?”
明寅点头,他就勾勾手指:“过来。”
明寅见到韩薄薄的,像果冻一样软的唇覆上他的,不像他之前的粗鲁,轻柔地磨蹭他的唇,酥酥麻麻,让他不自觉就张开了嘴,然后一条shi软的舌头蹿进他启开的唇缝里。
进犯的动作还是那么轻,齿龈被刮过,安静躺着的舌头也被造访者鼓舞起来,在那种轻缓地交缠中,交换着彼此的唾ye。
“明白了吗?”
韩用纸巾擦拭着从嘴角溢出的银丝,问明寅的时候,发现他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接着他就被扑倒了。
“再来!”
那一天,在沙发上,他们不知道亲了几次,嘴巴都有些肿,明寅是笑着跟明殊解释,那是吃辣椒吃肿的。
现在,韩去开了灯,明寅也坐了起来。
他看到在明亮的光线下,韩那张昳丽无双的脸,神色上总有点厌弃感,对上他的时候却会好上很多,认真专注,就好比此刻,他低头看他,眼里全是他。
韩向明寅伸出了手:“要起来吗?”
明寅并没有抓住那只白皙的手,而是抬手扯住了垂下的领带,按着上面一条条的横纹,向自己这边扯来,将人扯弯了腰,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脸对脸,鼻息可闻。
明寅心中有一股子奇异的火,他想找个途径发泄出来。他想找他这个熟悉的伙伴,做点肮脏的事。
明寅扯掉了韩碍眼的眼镜,还好,那只是一副平光眼镜,不妨碍韩的视力,他能很清楚地看清眼前人眼里的情绪,黑暗的哀伤,浓稠到挤成一团。
韩是明寅的解语花,所以他顺从地,甚至是迁就地任明寅粗暴地蹂躏他的双唇,咬破他的嘴角,把他的舌头当作一团软rou,肆意地吸吮。
客厅的灯照在倒向身后沙发的两人的身上。
沙发是那样宽大,几乎可以充当是一张床,那就可以做在床上做的事。
10
明亮的灯光让一切无所遁形。
烟灰色的开衫堆积在沙发的一角,衬衫上的领带被明寅抽走,他抬起身,舌头卷起中止亲吻时未完全断开的粘ye,藕断丝连般的,像是被牵引着,他又俯身在长线的尽头,韩薄润的嘴唇轻轻一吻,然后邪气地眨眨眼。
“给你来玩个刺激的。”
韩无奈于明寅偶尔兴起的孩子气,顺从地没有抵抗。明寅的吻绵密地袭来,像落了场雨,雨丝落在眼睑之上,贴得极近的明寅发出哑哑的气音:“闭上眼。”
韩照做了,他阖上的眼被人鼓励似地狠亲了一口,然后织物的触感代替了shi润。有一双手绕到他的脑后,用领带打了一个结。
视觉被剥夺,其他感觉便分外敏锐。耳朵里能听到明寅霸气的言论,我的第一次就要我自己做主,韩,委屈你了。
触感尤为明显,是放大了几十倍的酥麻,韩心里在想,小老虎的下一口又会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