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实在是惭愧无地啊。”
顾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淡淡笑笑,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
月华如洗,太监们点上宫灯,夜风中芦花纷飞,波光摇荡,有几分诡谲之色。
顾秉靠着柱子,几杯酒下肚,头脑已是昏昏沉沉。突然有人推他,发现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捧绢花。
轩辕在一旁大笑:“勉之真是福将,曲水流觞或是传花对诗,次次都能抽到你。”
顾秉勉强站起,叹口气:“陛下还不如说臣倒霉了。所以,臣又要现眼了。”
轩辕负手看着浩瀚江天,缓缓yin道:“天接苍苍渚。”
顾秉对道:“江涵袅袅花。”想了想,又道:“秋声风似雨。”
轩辕的面容在烛火下显得柔和起来:“夜色明如沙。泽国几千里。”
顾秉接道:“渔村两三家。”
顾秉平日整齐的冠冕因为酒意已有些歪斜,发丝落了几缕下来,遮住了眉目。似乎已有些微醺,顾秉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远方,轻轻说出尾句:“君臣永终始。”
轩辕突然想起十年前,杏园宴时见到的那个脸色苍白低眉顺眼却偏偏生了个狼顾之相的少年。明明那个时候的顾秉从家世到才学到长相都显得平庸至极,恐怕天下人都没有想到顾秉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但轩辕似乎一开始就认定,这个人会成为自己的肱股重臣。从他那里自己会得到忠诚和追随,不离不弃,至死方休。轩辕思绪千回百转,嘴上却是脱口而出:“伉俪共久长。”
至此八句联对就结束了:“天接苍苍渚,江涵袅袅花。秋声风似雨,夜色明如沙。泽国几千里,渔村两三家。君臣永终始,伉俪共久长。”意境平仄,遣词造句都算工整,但众人却都有些瞠目惊舌,连顾秉的酒意都醒了三四分,怔怔地看着轩辕。
轩辕察觉失言,顿感窘迫。最终还是黄雍打圆场道:“君臣和谐,鱼水相得,圣上与顾大人必将成就汉高祖与留侯,昭烈帝与武侯般的佳话。”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赞叹,周玦又适时地提起秦泱的亡妻,转移话题。
轩辕转头,顾秉却已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且不提大理寺卿又念了一晚上的清心咒,太极宫里多了自己不睡觉非拉着臣子聊天的皇帝。
撇开安义,轩辕蜷在坐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一个铃铛。
殿内没有掌灯,偌大的宫室显得格外Yin森可怖。
周玦不自在地挪挪身子,无比思念自己那张温暖的床。
“你说。”轩辕开口了,声音有些疑惑。
“请陛下示下。”
“朕最宠信的臣子是谁?”
周玦腹诽明知故问,嘴上却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乃是一代仁君,自然对谁都是一视同仁。”
轩辕不耐烦:“朕要听套话官话叫你来做什么?”
周玦苦笑:“陛下早已不是太子了。臣等和陛下说话自然要小心些,再像以往那么口无遮拦,即使陛下不怪罪,那也是有悖为臣之道。”
轩辕叹息,缓和了口气:“伯鸣,朕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很多事情不可强求。可若是朕在你们这里都听不到真话,那朕岂不是成日生活在冠冕堂皇的谎言里?”
周玦沉默,轩辕接着道:“朝中派系林立,藩镇虎视眈眈,后宫勾心斗角,皇子顽劣稚气,这些事情,朕不和你们说,又能和谁说呢?”
“陛下还在想今天联句的事情么?”
“之前,有些人在背后议论朕得对顾秉的宠信有些过度了,你怎么看。”
周玦看他:“臣斗胆问一句,陛下为何如此倚赖顾大人?”
轩辕半闭起眼睛,像是睡着了:“顾秉和你们不同,他没有显赫的身家背景,也没有贵人为他撑腰,他的今时今日,功名,官位,名望甚至政绩,都是来自于朕的扶植。而顾秉步入官场的那日,就牢牢记住了朕的告诫,从未结党营私,甚至清心寡欲,克己修道。”下面的话轩辕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显。顾秉无妻无子,无欲无求,君主不需要怀疑他的忠诚,也就不需要花费时间平衡他的势力,因为他就代表着君主的势力。
周玦在心里轻轻为顾秉叹息:“陛下刚刚这番话足以表明,顾大人值得陛下的恩宠。那陛下现在又在顾虑什么呢?”
轩辕看他:“总有那么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朕担心朕的宠信有一日也许会害了他。”
周玦笑出声来:“如果陛下杞人忧天觉得顾秉不能自保的话,那就请陛下不要给那些人机会。”
第四章:纷纷世事来无尽
顾秉宿醉一场,第二日依旧要起早上朝。浑浑噩噩地撑完几个时辰,回到大理寺已是午时,草草填腹,顾秉便躲进小隔间补眠。
他睡的并不算好,梦里总是有许多张模糊面目变幻神色,时而谄媚,时而狰狞。时不时还有些穷困潦倒的百姓乡民,跪伏在尘土中,用敬畏期望地眼神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