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云起静静听着,嘴角带着笑。
蒋瓛脸色一变,冷笑数声,云起讪讪不语,将那戒指戴上。
蒋瓛沉声道:“钦差,明日出使北平?”
云起恭敬道:“是,师父。”
这正是他夜访蒋府的用意。
云起道:“姐夫……嗯,师父也知道了,有何事要交代徒儿的?”
蒋瓛悠然道:“削藩一事,可大可小……”
苏婉容忽打断道:“你管了三十年天子家事,如今还想管?”
蒋瓛静了片刻,道:“照拂着皇孙与王爷们的事,是皇上亲口吩咐我们几个老家伙的。”
苏婉容道:“先皇可没吩咐过云儿。”
蒋瓛不作声了,许久后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办罢。”
云起忽道:“燕王是我姐夫,师父纵是不说,我也得想法子调解。”
蒋瓛叹了口气,道:“皇孙那人……”
苏婉容不悦道:“那是皇上!”
蒋瓛点头道:“伴君如伴虎,纵是雏虎,亦需谨记,不可恃宠生骄,云起。”
云起跪下磕了个头,方离开蒋府。
那夜云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继而猛地坐起,一手拈着麒麟玉佩,另一手握着那玳瑁戒指,似是在比较孰轻孰重。
直到鸡鸣时分,曙光从窗格外转了进来,照在云起熟睡的脸上,为他的睫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云起胸膛随着呼吸而有频率地起伏,胸口处,薄薄的单衣下依稀可见麒麟玉佩的轮廓,床头桌前安静的摆着玳瑁戒指。
翌日天明时分,南京城中笼着一层初冬雾气,张昺早早侯在午门外,等了近半个时辰,一群锦衣卫方不耐烦地打着呵欠,簇着没睡醒的云起来了。
“张叔好。”锦衣卫们漫不经心地与张昺打了招呼,又嘻嘻哈哈推来搡去。
“云哥儿,出差记得带好东西回来啊。”
云起笑道:“行了,有好的忘不了你们。”
宫中行出一人,迎着shi雾而来。
云起蹙眉道:“怎是你?”
黄子澄不悦道:“皇上说昨夜既已辞行,今日便不来送了,两位大人慢走。”
张昺忙不迭地谢恩,云起顺手弹出一物,黄子澄抬手接住,云起道:“也好,这便走了,弟兄们再会。”
黄子澄道:“这是什么?这……这是皇上给你的?!徐正使?!”
云起翻身上马,心不在焉道:“劳烦太傅交还给皇上,莫私吞了。”
黄子澄又急又怒,一张脸涨得通红,云起与张昺纵马,领着数十名御林军亲兵出了南京,沿官道一路北上。
“云哥儿——!”
出城不到半里,身后便有人急唤,荣庆催马疾奔,追上云起。
云起转头道:“怎了?”
荣庆气喘吁吁下马,跑到近前,摊开一手,道:“皇上说,这是给你的,问你归还何意?”
云起笑道:“天子是龙颜大怒,还是梨花带雨了?”
荣庆怒道:“天子龙颜大怒……”说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续道:“太傅梨花带雨了。”
云起大笑,摇头无奈接过那戒指,随便戴在尾指上,转头策马上了官道,驰往北平。
数日后,北平。
“怎也没人来迎?”云起蹙眉道。
张昺颔首眺望空空荡荡的长街,询问般的望向云起:
“走长安街?”
云起答道:“先去王府吧,王妃是家姊,张叔大可放心。”
云起已安排好,张昺便不再多说,幸亏朱允文心思慎密,知道单凭张昺一人走马上任,定压不住满城军人。朱棣在此地经营了近十年,其势力已根深蒂固,渗透入整个北平的行政系统,又岂会轻易放弃?
全北平文武官员隐隐形成两派——即亲朝廷与亲燕王的两股势力,各自等待着最后的答案揭晓。
建文元年的北平,正如一个即将点燃引信的炸药桶,若无云起的特殊身份罩着,张昺只怕甫一进城被要被抓进大牢里去。
逾靠近王府,云起的心便跳得逾厉害,或许削藩,谋逆,夺权,这些事对他而言,俱无足轻重。
心中所系,唯一的便是住在王府的那人——拓跋锋。
天lun之乐
大门装修豪华,正中黑色木牌,元代丞相、著名书法家脱脱帖木儿(被抓回来逼着写的)亲笔题字——“燕王府”,镶金牌匾。
门口蹲着俩白玉大狮子,梁柱足有两丈高,嵌在门板上的赫然是足金门环,一看便是搜刮大量民脂民膏,守门小厮六人,一字排开,纵使无人到访,门房也得静立等着,好一番暴发户的气派!
门房警觉问道:“什么人?!”那时又有数人不信任地打量张昺,张昺心中忐忑,朝后退了一步。
云起懒洋洋地拍了拍肩,一袭金色飞鱼服晃瞎了众门房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