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自由逍遥随心所欲,何曾遇到过如此会耍赖的家伙。
&&&&季独酌被他说戳了心思,扑哧一声笑,抚着额头,斜睨他:“那么江大侠,为什么你会确定犯错的是古铜呢?”
&&&&江鄂头上青筋乱窜,还是耐着性子在凌空画出“父债子偿”四个字:“你总看到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你的手型不错,手指均匀骨感,实在是娶妻则贵的命。”
&&&&江鄂懒得理他胡说八道,继续说下去:“古铜留下‘父债子偿’四个字,是因为他怕自己的罪报应在儿子身上,所以他宁愿终身不娶,宁愿断袖,宁愿无子。”
&&&&“江鄂,你可知,有时候过于诚实,实在是一种残忍。”
&&&&“你既看出来,又何必掩耳盗铃呢?”
&&&&江鄂的问题一语中的,季独酌垂下双眸,双手合上扇子,抵在胸口,喟然长叹:“……你知道,残忍的事情,只有长不大的孩子才会向往……”他说着,看向了江鄂:“如果是你呢?你可愿意用自己的不幸来杜绝一个后人的不幸?”
&&&&“欠下的债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
&&&&季独酌听到他,慢慢的,一点点的皱起眉头。
&&&&他目光如炬,直直的望进他的眼:“你这个答案跟没有回答有什么区别?”此时此刻,在这个季楼主的眼睛里是有冰有雪,也有世界的。
&&&&也只有此时此刻。
&&&&他本是看惯风月游戏人生的人,嬉笑怒骂已然超越了人性的本质,越聪明的人越会觉得他遥不可亲。纵使他日日缠着江鄂眉来眼去的调戏,但“情仇爱恨”四个字距离他似乎还是很远,远到江鄂从来不觉得他那些爱来爱去的语言里有一分真心。
&&&&说着那些甜言蜜语的季独酌,不过是一个擅长演戏的戏子,一个擅长讲笑话的艺人,一个自我放逐的浪人。他已经习惯了扮演一个喜怒无常的领导者,也习惯了扮演一个多情风流的贵公子。
&&&&但他此时此刻,皱起眉头,眼里晶亮如涌,让江鄂想到另外一个人,另一个眼睛有水的孩子。
&&&&是的,只有此时此刻。
&&&&江鄂蓦然的心头一动,他手掌在马背上一拍,跨下坐骑慢慢踱到季独酌身边。
&&&&他和他的距离从指尖到指尖,不过一尺。
&&&&江鄂慢慢的一笑:“季公子,你这个问题与没问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季独酌哑口了。
&&&&“季公子要说什么?”江鄂好脾气的问。
&&&&季独酌想了一会儿,十分肯定得说:“小时候听故事,我就最讨厌悲剧。”
&&&&谁会喜欢悲剧呢?
&&&&非要把好好的生活撕成一片片,扔在别人的面前,不过是用别人的痛苦来换取自己的同情。就像平日里熬的药一样,一定要药渣子泼到地上,任人践踏,病人才能心安理得的痊愈。
&&&&江鄂摸着自己那匹马脖子上的鬓毛:“没办法,谁让你我都已经过了风花雪月的年代呢。”
&&&&季独酌拉开了扇子,轻轻掩住自己的嘴角:“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照你这样说,我们老的未免太快。”
&&&&“没错,人生总有很多身不由己。”江鄂抬起头来,心中隐隐有了几分感触。
&&&&“那么……”扇子下,季楼主只露出一双淡淡的眼睛,冷冰冰的声音隐隐从扇子下传来:“江大侠,或者说梁上君子,你夜探我的消息楼也是身不由己么?”
&&&&纵是江鄂健谈自若,也着实愣了一下。
&&&&季独酌的眼睛里,半分往日的戏谑也没有,只是那么直直的望着自己,如一面千年明镜,一直照到他的心里去。
&&&&这个人说:“两年前,汉将会江家二少爷因你间接落入天陷身亡,但你不知道当年那个突然出现在天陷的神秘老头子是谁。是啊,你是不知道,可是天下总有一个地方能查的到,这个地方就是我的风雅颂。”
&&&&方才的软弱感伤全是陷阱,一贯的插科打诨也不过伪装。
&&&&他继续说:“你要问我如何知道那天的人是你,那也简单。那黑衣人虽然来偷消息,捉了我做人质,明明有很多机会杀了我,却都平白放过了,我便怀疑是你了。后来那个‘江鄂’出来,我扑过去狠狠地搂了搂他的腰。江鄂被小豆丁设计,从楼上摔了下来,腰早就扭伤了,怎么会任我如此下狠手还没有反应呢?后来我又怕自己弄错,特地问过你不是么?你也承认了自己腰疼了三天。所以……那个‘江鄂’,该是你请来掩饰自己的帮手吧?”
&&&&原来,他全都知道。
&&&&他的从容不过是心安理得,他的慰问不过是试探,他的信任不过是心计。
&&&&就像他之前说的,他是一个很好的戏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