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逢雪?
叫逢雪的……师妹?
屠酒儿意识到这个女孩子原来就是早些天明漪说要撮合的那个逢雪,立即紧着一张皮警惕地看着柳逢雪,脊背的毛隐隐炸起。
“师姐,你默许她留下了吗?”柳逢雪仍自顾自地问话,还没意识到已经被狐狸盯上,也想不到明漪还没和屠酒儿澄清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这个小误会因为明漪的漠视,屠酒儿的在意,还有柳逢雪对自个儿师姐的过分信任,隐有发酵膨胀的意味。
但显然,眼下那俩师姐妹都还没注意到。明漪无奈长叹一声,轻说:“我从来都没想留过她,可她的去留又是我无法左右的。为了玉虚的名声,我只能暂为掩饰。”
“狐狸,你还是走吧,不要叫师姐为难了。”柳逢雪对着屠酒儿苦口婆心道。
屠酒儿心里轻蔑一笑,果然为了得到自己,此人开始要拆散她和明漪了。
“你若是真喜欢师姐,怎么能就为了自己开心赖在这里?你晓得这事要是给师尊知道了,师姐要受怎么样的惩罚么?前几天她就因为茶没端稳就……”
“关你什么事?”屠酒儿张口打断柳逢雪,语气中攒了不少恶意,“老头罚她,自有我帮她解难,有你哪门子关系?”
“哎你这个狐狸怎么好赖不分……”
“谁定的好与赖?反正我就是不认,就是不分,你又如何?”
“你你你你你你——”
明漪看着躺在地上耍赖的小狐狸,正想插嘴说些什么,可脑中有白光忽闪。
竟突然想到了她死后变回狐狸模样、仍有一柄剑插在她肚腹之中的情形,那姿势和此时竟分外相似。一只爪子折起来放在胸口,柔软的肚皮翻在面上,小小的脑袋倒过来看着自己,一瞬不瞬的,仿佛从不曾移开片刻。
死去的……
她扶在轮椅上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睛微微瞌上,含了半句:“……逢雪,算了。”
柳逢雪一愣,师姐心软了?
不会的,她最了解明漪,以明漪的性格绝不会罔顾大局、罔顾整个玉虚的名望对这只狐狸心软,绝不可能。
忙急道:“师姐,你……”
“行了。去弄黑狗血吧。”
明漪不知自己这样是对是错,或者说每当念起自己的罪孽时,她的心中就会失去对局势和对错的剖断,只一门心思用那恻隐之心勉强弥补,以此获得一种类似于赎罪的宽慰。
柳逢雪被堵得没法儿再说什么,毕竟正主都不在乎了,她一个外人还能再多什么事儿呢?只得愤愤地瞪一眼屠酒儿,转身去往山下村庄方向找黑狗去了。
屠酒儿看着柳逢雪走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中。她吃吃笑起来,偏过头对明漪说:“阿漪,你对我真好。”
“我对你好……好么?”明漪心中五味杂陈,撇开目光不敢再看屠酒儿。
“我了解你,你这样对我已然很好了。”屠酒儿开心地翻起身,优雅地盘坐在地上,“不同的人,要不同地看啊。比方说,假如我饿了,我阿爹就弄一只小野鸡给我吃,那不叫对我好,他得弄一桌子山珍海味才算凑合;可如果是你,你愿意给我弄一只小野鸡,我就可以高兴很久很久。”
明漪沉默许久,才小声道:“仙道贵生,不能杀鸡。”
“你这个木头脑袋,真的不懂我在说什么?”
“……”明漪有点心烦,把着轮椅朝屋里滑进,对院子里的小狐狸撂下一句话,“不准进屋。”
第14章 所谓亏欠
哎,不准进就不进吧,能留下也不错了。
屠酒儿左右环顾一圈,跳上跳下地找个能舒服待着的地方,房檐上踏一圈太硌,石桌上趴一趴太冰,墙角里的灰简直能把她染成灰狐狸。找了一大圈,还是选择卧在了明漪书桌靠着的窗台上。
明漪在屋里,伏于案头抄写南华真经,屠酒儿在屋外,安静地坐在窗台边沿上,温柔地看明漪笔下的字。她们之间就隔了一扇薄薄的窗户,里面的人不愿开,外面的人不能进。
恰是三月寒流途径此地,天上又开始降雪。早先屠酒儿来的时候还下得小,时间轻易过去,不经意间已是傍晚,雪已越来越大,被风搅着斜斜卷入檐下。
冷风由窗棂缝隙吹到书案上,掀起宣纸一角。明漪后脖子被这股寒意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她放下笔,摸着胳膊看了看窗外,目光掠过了坐得端端正正的小狐狸,落在那些正在下落的鹅毛大雪上。须臾,她抬起手。
屠酒儿眼睛一亮,眸中带着希冀向前迈了小半步。
那手却只是拉住了窗栓,冰冷地往回一拽,将窗户关了个严严实实。
屠酒儿的耳朵耷拉下去,软软地瘫在狭小角落里,吐出舌头一点一点舔去落在自己皮毛上的雪花。
忽而想到一个诗人曾这么写雪——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可白云也有这么凉么?
她身为妖,本不怯惧霜雪之寒,但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