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主人的一切都是对的,羽童自发化解了眼前一幕的深意,连忙笑着道:“主人,她已经知道错了。如今白柏山被赶出了师门,高仓和喜儿两个孩子也挨了板子。至于冉冉,她已经受伤,自然也知道错了。你说是不是啊,冉冉……”
说着,羽童冲着冉冉一挤眼睛,示意她赶紧跟师父承认错误。
冉冉闷闷点了点头,稍微检讨了下自己,方才她的确是跟师父顶嘴了。
晃晃头,撇掉方才暧昧的一幕,冉冉更加不放心的是魏纠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招式,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另外他与沐清歌约在三天后华阳山相见,不知又要对沐仙长使用什么伎俩。
可听冉冉说起,苏易水却不以为意道:“沐仙长的事情,何必我们这些外人Cao心,对了,你私自下山还没罚,既然受了伤,便免了板子吧。去!再将御风诀抄写四百遍!”
冉冉表情微微一垮,该死的赤门爪牙为何偏偏射她的左胳膊?若是右胳膊岂不是能免了罚?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白柏山跪在山下摇摇晃晃的第三日,苏易水突然开口让大师叔将他带了回来。
苏易水跟白柏山说,他若想重回师门也行,但是要留在曾易师叔的身边,跟着他学习以脚代手。
吃足了疾苦,才可重思做人的真谛。
如果有一天,白柏山能用自己的双脚组装出一个自鸣钟,足可见毅力坚定,那么苏易水便会收回前言,重新再将他收回西山门下。
白柏山听了一阵狂喜,当即便跟师父表示,不管这考题有多难,他都会竭力完成。
冉冉听了,倒是试探问过师父,是不是她那日对师父的冒犯之言,让师父改了主意。
不过苏易水一边调试琴弦,一边淡淡道:“收些逆徒,才可懂为师的辛苦,我之前教你们不上心,少不得自罚一下,给自己寻些苦头吃。”
冉冉有些不确定,他口里的“逆徒”指的是二师兄,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但是师父肯原谅二师兄,再给他一次机会,还是值得高兴的。
再说,丘喜儿他们也是一阵后怕。二师兄的事情,也算是给惫懒的几个人敲响了警钟。虽然师父看起来像放羊归山,但是若真做错了事情,罚起来也是不留情的。
所以茶茗山虽然风景依然秀美,汤池子也舒适好温泡,山下的镇子更是热闹繁华,高仓和喜儿却不敢再惫懒下去,每天早早晨起打坐筑基,默背各种心法口诀。
冉冉受伤,虽然是很好的偷懒理由,却也不敢用,只罚写口诀之余,捧着师叔带来的书认认真真地修习。
而二师兄认真地剪了脚指甲,又用白醋泡脚以后,开始跟曾易师叔一起,练习以脚代手。每日吃饭的时候,也要用脚夹着调羹吃。
只不过,他暂时不能跟大家一起打坐筑基,而是搬到了曾师叔汤池的工人房里里去住了。
平日里,他还要在汤池做些粗活,抵了饭伙钱。
曾师叔给冉冉做的手托很好用,看书闲暇的时候,冉冉回到花园里采花,然后攒上一瓶摆在师叔的作坊案子上。
这日她又来花园散步,看到一处池子边有大捧盛开的栀子花,她便干脆决定在此做了今日的打坐功课。
于是她找来垫子,坐在池边看着游鱼,然后慢慢入定。
这处池子离曾师叔的作坊很近,她隐在花丛里,一旦入定,便可以听见曾师叔用小挫子磨着零件的声音。
她昨天曾经听师叔说过,他要给她打造个轻便的软银甲――刀枪不入的那种,这甲据说是用南方一种韧性很强的藤条缠绕上软银抽拉的细线钩织而成,很费功夫。
冉冉当时看了一会,便跟师叔说不必这么麻烦,反正她以后跟在师父身边,不敢再随便下山,也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
可曾师叔却不依从,执拗地非要做。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应该是师父苏易水。
曾师叔开口说道:“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将她留在我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若跟着你,迟早有天又会重蹈覆辙……”
他还没有说完,苏易水便冷冷打断:“不必,她必须留在我身边。”
接下来,便是曾师叔的一声长叹:“于她而言,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已经放下一切,你为何还要放不下?既然许了她平凡,为何不坚持到底,再给她一份岁月静好的安逸呢?”
听了这话,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只听低沉的声音幽幽道:“我从未拿起过,又如何放得下?”
说完这句后,师父就大步离开了。
这段话没头没脑的,冉冉听得有些云山雾罩,只是她也不是有意偷听,实在是打坐后的耳朵太灵,总是听到些别人的私隐。
这次冉冉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等师父走远了,她才从花丛里站了起来,回到屋子里时,她脑子还在思索他们说的是谁。
不过也许是师父与师叔的故人,她不认识也很正常。但是能让师父拿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