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也是如此,自己跑到后山去,放肆地哭了一场,所以错过了马群狂奔的那一场热闹。
此处地势特殊,绕到后山时,便是天然的屏障,连马蹄声都听不见,自然也不知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冉冉听到这也有些恍然,小声问道:“师父曾经附身白虎的事情,可是你泄露出去的?”
羽童羞愧地点了头,又摇摇头:“应该是我以前跟轩郎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泄露出去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谁知苏域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利用了这点,差点坑害了主人……”
轩郎就是她山下的情郎,谁想到这些话,竟会辗转入了苏域的耳朵!
不过冉冉很好奇,为何师父会发现二师叔肚子里的窃听虫子。
苏易水这才道:“原本是发现不了的。不过她这几日茶饭不思,不曾吃东西,她那肚子里的虫子却是贪吃的,因为她血脉不畅,刚才便听到了虫鸣……”
冉冉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羽臣听了气得直跺脚,冲着妹妹嚷道:“当初就跟你说,既然侍奉主人,怎么好自己偷偷下山成家?这下好了,白白留了把柄给人家,任着别人拿捏,居然做出了卖主之事!你你……”
说着他突然抽出匕首,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哭道:“妹妹做下不可饶恕的事情,就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对,我唯有以死谢罪,还请主人饶了我苦命的妹妹……”
说着,他便举刀刺向了自己的胸膛。可这是羽童却飞扑过去,要夺刀自尽。一时间兄妹俩争抢要死,场面热闹得很。
冉冉上去一把将那刀夺了下来,也远远扔下了山涧。然后她缓了一口气道:“谁是谁非,容后再说。苏域手里握着人呢,那孩子才六岁,现在说不定被吓得怎样,还等着亲娘和亲舅舅去搭救,你们若都死了,这差事是要推给师父吗?”
西山小师妹说话的分量向来仅次于师父的。
她一声令下,大家便都开始去找那皮水囊了。苏易水的手劲也大,一下扔得太远,差点就找不回来了。
不过那小虫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从水瓶里倒出来,竟然扑棱几下翅膀,就这么伸腿死掉了。
羽童知道,虫子死掉那边必然就知晓事情败露了,想到那父子很可能因为自己而送命,顿时悲从中来,抓起那死虫子就要吞入口中。
丘喜儿看得捂嘴直呕,觉得自己一天的饭又省了,还有再瘦下去的希望。
好不容易从她的手里夺下死虫子,却听到有人在山下高声呼喊:“陛下圣旨,还请薛冉冉姑娘接旨!”
西山的几个人迅速互望了一眼。他们没想到那虫子一死,这边就这么快来人了。
当薛冉冉下山时,只见几个华衣宫人在大齐侍卫的环簇下,举着一张黄纸封的信。
信是苏域亲笔写给薛冉冉的。
他似乎早就料到那个虫子会被苏易水他们发现,所以信里倒是替老冯向他们赔了不是,只说这事情是老冯的擅自主张,那孩子和书生已经送到了五马镇,安置在了镇西的院落中。
如此善解人意的话,倒真像是误会一场。
苏易水在一旁却眼中带着淡红。
看来这小域还是惯会做人,他知道了冉冉的身世,便想着在她面前做好人。
这种用孩儿胁迫母亲的行径太无耻,怎么都不好说。
若苏易水没发现那虫子,让这封主动示好的信早些到的话,便是苏域发现了手下人不规矩,主动承认,当今陛下在薛冉冉的面前不失个坦荡磊落的君子……
如此极力逢迎讨好的心思,真叫人佩服!前世里,“小域”就是这样一步步获得沐清歌的信任,渐渐疏远了他的……
想到这,他不由得伸手狠狠捏住了冉冉纤细的胳膊,冉冉知道他的魔性又有些控制不住了,虽然不知缘由,却反手握住了他的胳膊,软软说道:“曾易师叔应该也到五马镇了,若是师父担心有诈,可以让曾易师父先派人打听。”
当她的手搭放在他的手上时,苏易水眼里的淡红渐渐散开了些。
既然他们的行踪已经曝光,再呆在山上也是无用。倒不如回到镇子里。
那位太监跟薛冉冉微微一笑,又道:“陛下昏迷的时候,下面的人不懂事,居然将姑娘等人的画像上了通缉令,陛下如今身体安康不少,已经命人将您和几位仙师的画像撤了下来,请姑娘您放心前往。”
传完了话,那太监便令人径自下山去了。
羽童听闻那皇帝已经下令放了儿子和轩郎,急得想要立刻下山。
不过那苏域是惯会使诈的,所以还是容了一天探听动静之后,他们才又回了五马镇。高仓和丘喜儿特意去看了那告示栏,果然没了他们的通缉令。
因为失马的事情已经查明,马行的伙计也都被放了回来。
曾易立在马行门口迎着冉冉。而二师叔的儿子和那个叫赵轩的书生也被二师叔给接了过来。
苏易水给他们检查了经脉,验明并没有中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