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水第一次觉得自己收的男徒弟有些太多了。所以他站到了冉冉身旁的时候,高大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挡住了徒弟们有些孟浪的视线。
冉冉并没有发现师父的小心思。她还在思索着一些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师父,你说大能盾天留下了那一粒真火,真的可以驱尽天下Yin魔吗?”
苏易水却并不关心这些天下大事,蹲下来摸着她的手腕脉息。
不知道为什么,冉冉最近需要补的真气越来越多。就算苏易水暂时还想留着她,仅凭他一己之力也有些供应不上的忧虑。
而且冉冉现在一看苏易水又要给她渡气的迹象就呈现戒备状态:“师父,若是要闯入赤门去救酒老仙,您就必须要保持最好的状态,我还可以,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你不要再给我渡气了!”
冉冉生怕苏易水在这紧要关头损耗真气,此处不是西山,若是损耗了真气也没有时间和道场打坐修补,所以她不能让苏易水自我损耗,免得陷入危机的时候,他不能自救。
苏易水看着她,那种心被捏紧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甚至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依他看,他哪里是被洗魂符降住了?分明是被这小妖女下了降头才对。
这也让他越来越想找回遗忘的前尘,弄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为什么最近,他总是盯着这小妮子的脸发呆,有时候看着她娇嫩的嘴唇也有些莫名的冲动?
就算他当初差点跟温红扇订婚的时候,对温红扇也是恪守礼节,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啊?
也就是这般心猿意马,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冉冉的话,突然开口问道:“你可曾有心仪的郎君?”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可听到她的娘亲巧莲说,要给她说亲事,还说以前也给她张罗了几位少年郎君来着。
冉冉没想到苏易水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这个,不由得呆愣地“啊”了一下。苏易水则淡然道:“就像你娘说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没有,这同门的师兄弟里,你可有中意的?”
她顿了顿,刚想说没有,又收了回去。师父这是怎么了?难道想要替她的爹娘给她指一门同宗而修的婚事?
同门的师兄弟们虽然俊帅的不少,可是冉冉觉得只看看就好,她可不想跟这些同门闹出别的事情来,所以听了苏易水这么问,她干脆说道:“……倒是有一个,不过不是我的同门,还请师父莫要再问了。”
可她这话一出,苏易水的表情顿时有些发臭,冷声道:“那是哪个,说出来听听,我也好替你把把关。”
冉冉低头无意识地用莹白的小脚丫撩拨着水,慢吞吞道:“就是个性格别扭的人……看着成熟,其实也挺幼稚的……心眼小,爱记仇,可是对我很好……”
苏易水越听越气闷,冷声道:“你居然会看上这么一无是处的人?是找不到好男人了?”
冉冉却噗嗤一下笑开了,抬起头,冲着他灿烂笑道:“对啊,他在别人眼里也许真的不好,可是在我心里,他却是顶好的,别的,我都不要!”
苏易水腾地站起身来。他在个傻丫头面前浪费的时间够多的了,不再继续听她的蠢话了。
像这种给个三瓜两枣就能被男人骗走的笨蛋,又能喜欢上什么像样的男人?他也是一时无聊,居然问她这种蠢问题!
接下来的旅程,对于西山弟子们来说真的是无比压抑沉重。师父脸色Yin沉得如泼洒了墨汁,脸黑得任何人不敢靠近。
偏偏大家还猜不出,究竟是什么惹了师父不高兴。丘喜儿问冉冉。冉冉也表示不知道。
因为师父似乎不愿意跟她讲话,她几次吃了冷脸闭门羹以后,也不再去自讨没趣了。反正师父的身边有两位师叔服侍,并不需要她往前凑。
平时旅途中,跟师兄弟们边走边聊,打发时间,也就刻意冲淡了自己被苏易水冷落的难过。冉冉从来都不是会沉浸在哀伤里太久的人。
只是她每次被岳胜和白柏山他们逗得捂嘴大笑时,无意中扭头,看到了师父投射过来的凌厉目光……
嗯,师父心情不好时,做弟子的的确不该笑得太大声。
不过再往前走的时候,谁也笑不出来了。岳胜走在前面一不小心踏上了地面,被烫得啊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这前面必经的荒原不知为何,地面变得滚烫。
沈阔蹲了下来,若有所思道:“这是道场聚能的迹象,聚集地热者往往是大能结婴……难道魏纠正在结婴准备飞升?”
岳胜听了这话,脸上现出了几分急切。魏纠乃是在沐清歌之后,最臭名昭著的魔头,若能降服了他,必定扬名立万。虞山能否重振,都在岳胜一人身上,所以他自然不希望魏纠结婴飞升。
可是苏易水却冷冷道:“他的结丹受损,哪里会这么快结婴?这样的热度……大约跟淬金之火有关……”
不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要打听一下当地人为宜。赤焰山附近有个赤焰镇,镇子甚为荒凉,只有一家看着清冷破旧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