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纠已经习惯了屠九鸢的绝对服从,现在听了她这样绵里藏针的话,登时火起,可是还没等他瞪眼,屠九鸢却捂着肚子软软倒下,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依着魏纠的性子,面对忤逆的属下,从来没有废话,只一鞭子劈断了事。但是现在,看着屠九鸢白着脸的样子,他一时想起了在客栈里看到那个假货的尸体,以为屠九鸢死了时,那种怪异的滋味……
就此本想出手的鞭子也缓了缓,他想: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了,他再慢慢跟她算账也不迟。
就在这时,其他被吹下山来的人也纷纷缓住了身形。
龙岛镇神被骨塔刺破的伤口一直汩汩冒血。龙血的流淌就意味着神力的流逝,所以必须马上止血。
药老仙急了,连忙隔空为她剔除骨刺疗伤。可是镇神却避开了,冷漠地说道:“不必了,冉冉会为我疗伤的。”
西山的苏易水医术了得,薛冉冉作为他的爱徒,自然也学到了些皮毛,更是随身带着止血的伤药。
所以冉冉立刻掏出了怀里的药包,用里面的小镊子为镇神剔除骨刺。
药老仙碰了冷墙,自然觉得心头一冷,此时他倒是多少理解了盾天的心情,那种恨不得时光重来,修正错误的心思的确很煎熬人。
可是凤眸现在不肯原谅他,他也只能默默立在一旁,看着冉冉手脚麻利地将骨刺挑出,再给凤眸涂抹上止血的药膏……
此时夜色更浓,很快就要到子时了,全靠药老仙的真火照亮。而来自天际的压迫也越来越重,让人有种呼吸不过来的喘息感。
他们知道,如果还没有想出推翻逆天之塔的方法,他们也得撤离了。
天罚会在明日子时如期而至,到时候四峰之内不会有一片完整的土地。无论是人还是神,若是还滞留在此,那么就会被吸附拖拽入地底深渊,再无出来的可能。
就在这时,高仓和白柏山,还有留在客栈里的王遂枝和丘喜儿也都摸黑赶回来了。
据白柏山说他们去了附近的官衙还有村庄送信,可是那些官差里长们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盯看着他们。
就算他们说破了嘴,也无人肯信。甚至还有一个村子的村民比较彪悍,直接用钉耙和粪勺将他们给轰撵出村了。
“现在只能看你给皇帝的书信能不能及时送达了,可是天高皇帝远,就算苏域信了这事,恐怕也没时间遣散那么多的百姓了……”白柏山脚下的鞋子都磨得破了洞,只能一边脱鞋一边沮丧地说道。
丘喜儿看到了屠九鸢的时候,还是吓得低叫了一声出来。
没有办法,她在客栈里时,被那个假的屠九鸢吓到了,此时再见,难免疑心真假。
此时远处的小镇传来依稀的梆子声,此时正好是子时了。
所以高仓便道:“师妹莫要害怕,我替你辨一辩真伪!”
说着,他举起了一路拿来照亮的火把,来到了屠九鸢的近前。
这位赤焰门的女长老虽然体力不支,可是气势不减,只翻着冷眼瞪着高仓。
她的那个表情,其实很像死妖蛇,可是她身旁的影子明晃晃的,醒目得很。
显然这位死里逃生的屠九鸢是真的。
高仓看了之后,对丘喜儿道:“师妹不要害怕,这个屠九鸢有影子!”
既然到了子时,高仓便兴致勃勃地又举着火把将其他人照了照。
本来是闲极无聊,苦中作乐,可是他脸上的笑意在照到其中一个时,突然定住了。
那人……脚下空荡荡的,没有影子!
高仓僵硬着脖子,慢慢抬起头,举着火把满头冷汗地盯着这个人的脸……
这人脸上的笑,一如既往地甜美:“大师兄,你怎么了?好像见了鬼似的?”
薛冉冉正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笑yinyin地跟高仓说话。
高仓下巴滴着冷汗,目光再次移向了薛冉冉的脚下――她的脚下的确是空荡荡一片,没有半分影子!
“啊呀……她……她不是薛冉冉!”伴着高仓的一声鬼叫,众人的目光也齐聚在了薛冉冉的身上。
薛冉冉自己也低头看了看,然后抬起头疑惑道:“奇怪……我的影子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树丛里突然传来同样清亮的声音:“师父!你们小心,有蛇妖假货在冒充我!”
随着话音,又一个薛冉冉从树丛里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高仓高喊:“你先别过来!”然后,他举高火把,照了照后来的这个薛冉冉的脚下――一道清晰的影子正好出现。
看来这后来的薛冉冉才是真的。方才他们被盾天的邪风刮下山来,一片飞沙走石,混乱极了。
那个假货也许就是趁着这一片混乱趁机调包到了他们中间。
幸好高仓心血来chao,挨个用火把照了照,不然这个假货混迹其中说不定要做什么坏事情呢!
就在这时,那个假货看起来似乎不死心,一脸急切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才是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