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成了余晖高一时最大的期待。
他会在周叁做卷子时,拿着一本书安静地坐在一旁,周阿姨会悄悄地走进来放上一盘切好的水果,有时是苹果,有时是橘子,水果的清甜会在卷子翻动时弥散开来。有一次,他做作业入了神,看也没看地伸手去拿水果,摸到的却是周叁的手。周叁叉起一块苹果递到他嘴边:“这么认真?”
余晖咬住,汁ye从果rou里迸出,他舔了舔嘴角,周叁笑笑,问他:“甜吗?”余晖点头。他用那根牙签,也叉了一块吃,然后点头:“是挺甜的。”
余晖不算有天赋的学生,他在班上成绩总是排在第三名,这已经是他努力学习的结果。他和三,有着奇妙的缘分。周叁不一样,他属于既有天赋又肯努力的人。听周阿姨说,他是年级第一,但周叁没这么说过,他很谦虚。余晖问他时,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指尖的墨,只说:“人外有人,不可自傲。”
周叁有骄傲的资本,余晖没有。
因为疏忽,他在一次考试中甚至连第三也没有排上。那是星期四,他回到家里,周阿姨正在做饭,见他回来,摸了摸他的头:“你爸在书房等你。”她看了看书房,面露忧色:“他看着心情不太好,你不要惹他生气。”
余晖点点头,上了楼,他没有放下书包,径直推开了书房的门:“爸。”
“砰”的一声,砸过来一本很厚的书,余晖没有躲,书砸到他胸口,他踉跄地退了两步,书随之落地。捡起书,走上前放在书桌上,余晖低着头,他的父亲站在书桌前,吼道:“你排不上第一就算了,现在连第三都被陈家那孩子给抢了,简直丢尽了我余宏昌的脸。”他越说越气,顺手又Cao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去,余晖偏了偏身子,烟灰缸砸到他的小腿,然后落在褐色的地毯上,只发出一声闷响。
门外,响起敲门声,“宏昌啊,怎么发这么大火,别吓着孩子了,先吃饭吧。”周阿姨的声音。
余宏昌清了清嗓子,挂上一副笑容:“你先下去等着,马上来。”转头对余晖道:“你把所有卷子,都给我抄50遍。”
“砰”,书房门被重重地关上了,书房归于寂静。余晖取下书包,跪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抄起卷子。他揉了揉小腿,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痛,淤青了。
“我这叫‘挫折教育’。”余宏昌有次喝醉后,洋洋得意地这么对他说道。“现在的小孩,动不动受到点挫折就自杀,就跳楼,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他说,“小晖啊,以后你就会感谢爸爸,让你学会坚强。”
余晖在纸上写下“坚强”两个字,将烟灰缸放回了原位。
周五下午,余晖走出校门,见到了周叁。周叁站在校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手里挂着蓝白色的校服,是余晖看过的最干净最少年的模样。
余晖拿出手机,悄悄地发了信息给司机,让他先走,然后走到了周叁面前。“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妈说你昨天被骂了,怕你难受,让我来接你回去,顺便安慰安慰你。”
“不上课吗?”
“我翘了最后一节课。”他抬脚往前走,“走吧。”
余晖乖乖跟在他身侧,学校离家,步行大约半小时,他们真的就这样慢慢走着。
“你为什么叫周叁?”
他笑笑:“我妈是星期三生的我。”过一会儿,他反问:“你呢?”余晖回答:“因为我妈是在傍晚生的我。”
他又笑了笑,从余晖的角度看去,他的侧脸温柔。“那你妈妈一定是个很浪漫的人。”余晖不记得了,所以他没有回答。
“听说你考的不好?”他歪过头看着余晖。
余晖点头,伸手拉住他快要掉到地上的校服,周叁顺势松了手,余晖抱起,他没有再拿回去的意思。他站到余晖面前,将手里的可乐在余晖面前上下摇动:“别担心,熬过去就好了。就像这瓶可乐,困住你的所有动荡,都将会使你自由。”他侧过身,打开瓶盖,褐色的ye体泛着白色的泡沫喷涌而出。
“像不像喷泉?”他回过头。余晖用力点头,笑了。他忽然用手指戳了戳余晖的脸,手心里还握着瓶盖,“你有酒窝诶!”
余晖又冲他笑了笑,挤出一个酒窝。他没再戳,而是摸了摸他的头,余晖有点自然卷,头发蓬松,很好摸的样子。
“不要不开心了。小孩子,不要老板着个脸。”他说。我没有不开心,只是现在更开心了,余晖在心里想,没有说话。
可乐瓶被丢在了垃圾桶里,周叁的校服还在余晖怀里。他没有空拿,手上沾了可乐,黏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用纸擦了擦,没擦干净,“算了,回去再洗吧。”他甩了甩手。余晖心底闪过一个念头,想替他舔干净,只是想想,他脸就红了。
到家后,周叁去厕所洗手,余晖抱着校服进了房间。放下书包后,他推开窗站在窗边,周叁敲了敲本就开着的门:“我进来了。”
“校服。”他朝余晖伸手,指尖还挂着水滴,余晖递给他,风忽然将窗帘吹起,周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