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玥走出大楼,姿态略带怪异,她腿心酸软得发抖无力。
李彦只是告诉她自己马上有会议,她还没问他说得知道是不是跟她讲的同一件事,她必须先开口才能得到有利时机。李彦却淡淡地告诉她有事回家再说,也不派车送她。
翻脸不认人。
走到马路上,她犹豫了几秒,先去了药店,她完全不懂他,每次都不爱戴那东西,偏还不让她吃药。他说吃药对身体不好,可依旧我行我素,还说怀孕就生下来。
奚玥不免嗤笑一声,她还没毕业呢,再说,难道不知道他们就要各自飞了。
那天晚上奚玥没有等到他,第二天也没有,一个星期过去了,她的耐心全无暴躁起来,打电话他不是开会就是要上飞机亦或者关机了。
他避而不谈的态度让奚玥有些难以接受,心里仿佛有块巨大的石头悬空而吊,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眨眼就到了十一月,奚玥忙着论文和项目的完成,一开始她准备去找李彦,但连着两个月每天都忙得分身乏术,渐渐地她也冷静下来。
何廷仁不知为什么,从那天在学校见面以后,好似从她的生活消失了,这让她感到放松一些,奚玥完全不会主动想起这样一个人。
她在离开澜城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就给李彦再次发去了离婚协议,他好像没有接收到一般毫无回应,也不会主动给她电话。
奚玥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就连中秋那天,她也只是一个人回李家,在这之前他从不会留她独自面对那些,可现在,他却变得有些难以触及,她搞不懂他想做什么。有时候回家,她觉得心里空空的。
但她还是要同他离婚的,有隔阂的名存实亡的婚姻,只是让两个人都不快乐的枷锁。
天气转凉,连风也不再那样让人感到惬意。
奚玥最近接了一个大平层,是朋友拿到的订单,托她有空帮忙设计灯光部分,她没有接导师派发的单子,因为怕再和何廷仁产生一点关联,她的导师因此变得对她颇有微辞。
易许婷大学毕业就出来开工作室,如今几年过去干得风生水起,很大一部分订单来自她爸爸的人脉关系,但她是打死不认的,奚玥将设计稿拿给她,易许婷便直接拖着她去吃饭。
哎,不看看啊?奚玥笑问道。
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麽,都多久没见面啦,今天姐姐请你去吃顿大餐。
易许婷的做派像极了爆发大户的豪气,将奚玥搂着走向车库。
拉风的路虎七拐八绕,很快到了目的地,易许婷带着奚玥走进一条不起眼的小道。她仰头看见朴素至极的招牌,上面刻印的狂草毛笔字都快被风干腐蚀了去。
她扬眉问:你不会是快破产了吧?
哎呀,进去就知道啦,上次我爸带我来我才知道,他们这里的料理味道一绝,全都是当天从澳大利亚空运来的上好食材,知道你要来我提前预约好的。
易许婷边说边走进去。
香榭楼阁,高山流水的琴音不知从那个角落传来,转过两处,忽然有种拨的云开见雾来的豁然大气,很快有穿和服的侍应将他们引到一座山亭上,两杯清香淡茶奉上,干等着菜传上。
奚玥将手肘支愣在桌面,手指随意敲打着,又看一会四处的景色。她有些职业病的打量周围,想见的出,应该是花费不少心思,可是传统中国的大气古朴美碰撞上几笔浅浅勾画的日式风,有些不lun不类。
不过倒是符合某些有钱人的隐私习惯。
她撇了撇嘴,道:不过如此吗。
易许婷点头,我也觉得,但是这里门槛高而且味道真的不戳啦,姐姐带你长长见识,免得你成天就想着二人三餐。
...
奚玥端起茶杯,又听易许婷八卦地问:你什么时候和你家哥哥分手啊?
没等回答又自顾说:苏奚玥,我算是了解透你了,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你这人真是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出色又能干的男人,我还纠结矫情个什么劲哩!
易许婷朝她挤眉弄眼,特意将其中两个字咬重读出来。
奚玥扬起标准的微笑,意味不明看她:你丫是不是皮痒了?嗯?要不然我过两天回港城就去拜访拜访阿姨,顺道告诉她你很寂寞难熬,我相信阿姨手里一定有大把好好青年等着
奚玥的手还没伸到易许婷脖子,她就笑着退让求饶,哎呀随便说说吗,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臆想你家的高岭之花吗!我错了哈哈
奚玥听她越说越离谱,也不跟她嘻哈,坐回长椅里。
菜一道一道从涓涓流水里的托盘传送而来,有人将它们一一摆放好,又脚步轻细的离开。
色泽确实让人食欲大开,这时,忽然断断续续的笑意从转角屏风的琼楼后飘来,奚玥再抬头,就瞧见一群乌压压的人。
其中一个人模人样穿着合身的宝石蓝西装,刘海全部往上推,露出醒目的五官,他微微垂眸认真在听身旁一个矮胖的老男人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