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樾一怔,低头看着她清皎皎的大眼睛,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情,一时心头酸软不堪,抬手将她拥入怀中,低喃道:“傻兔子。”
她乖乖的巴着不动,小脸蹭在他怀里,那样软软糯糯的感觉,真的像一只雪雪的小兔子,他不住低头,去蹭她发丝,脸颊,肌肤,好像不亲近再亲近,她就会跑掉一样。
良久,他才道:“其实我已经不难过了,我只是在想,师父那般的情痴,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伤心,怎样艰难的抉择,才会决定亲手把这个女人送上绝路。”
谢斓一本正经的道:“所以找对人很重要。”她伸小爪子摸摸他脸:“你看你选的人不就很好?”
景樾愣了愣,那种感慨伤怀噗的一下就全没了,她还特别认真的对他点头,大眼睛眨呀眨的卖萌,小嘴巴圆嘟嘟的,他几乎要被她萌化,毫不犹豫的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真的等不及了,真的好想把这只兔子连皮带骨的吞下去,现在!立刻!马上!
下面仍在忙忙碌碌,戎王转了一圈回来,顾倾城居然在帮王相演示佛光普照的天象!老头子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戎王回头看时,天空中星光闪烁,几乎掩去了月华光芒,只怕几里外也看的到,谢敏之也在一旁,他跟他们混的很熟,道:“顾公子,听说有很多天象,比如什么五星会聚,陨星如雨,都能做么?”
顾倾城一笑:“这个镜阵能做不少天象,你说的这两种都能做,可是我现在就得把这个镜阵毁去,所以不能做了。”
谢敏之道:“为什么?”
“因为这天象,包括之前的荧惑守心,都不会只有我们看到,我们总不能一个一个去解释,这是jian人弄出的假天象……所以我才要做出佛光普照来掩饰,到时怎么说,你们家王相爷自然会。”
他眼神向王相一瞥,王相这才回过味来,连连点头,径去思忖。戎王也走了进来,道:“令尊着实是奇才,这才叫巧夺天工。”
顾倾城正色道:“他不如我。”
戎王一怔,顾倾城道:“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我做不了,是我不能做,我比我爹强的地方,就在于,我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我就不做,而他却明知不能做,只因为技痒,就去做了。”
诸国无不重孝道,不言父过,不言父非,所以即使锦皇当年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也只能由他自己下罪已诏,戎王却不能说。顾倾城这番话着实为世俗所不容,可是细想之下,其中大节大义,竟让人不由得惊佩。
戎王拍了拍他的肩:“我也不如你。明旭惭愧。”
当晚荧惑守心天象与佛光普照天象先后出现,的确有不少人看到,前者大凶,后者大吉,更是叫人费解。
但王相不愧是老狐狸,亲历其事,又早跟景樾商量好了说词,骈四俪六一番陈情,简直出奇的顺理成章,人人信了那荧惑守心是因为锦皇的罪过,而佛光普照则是新皇的福祉。末了王相奏请了三桩事,“敌邦挑衅恐有战乱”,请修城池安边境,“天象警示恐有天灾”奏请富国安民之策,“后宫无主家乱之源”奏请大婚。
这三条俱都有理有据,戎王俱都允了。此时长宁关乃锦、岳边境,起复周大将军镇守,北安关乃锦、边境,加派人手。另开恩科,招纳贤才,同时擢选秀女,择日大婚。
而同时,闯入别苑的大岳影卫,被景樾全部送入了天牢,坐实了北岳芳华公主欲加害戎王的罪名,也等于是锦、岳之间的战书,所以不管是南岳、北岳,即使想以观礼的理由进锦都,也不成了。
而大楚与锦国表面仍是盟友,所以在得知锦皇驾崩之后,便已经派人赶来,但两国之间千里迢迢,所以到这儿也须两个多月。显然是在途中听说了谢斓成为大锦女相的事情。这次楚皇想必是因为明白景樾的身份,知道无法争取,倒聪明了一回,也令使臣带了相印和圣旨过来,于是谢斓一不小心就成了佩两国相印的女相爷,足可青史留名。
因为锦皇新故,若不能在百日热孝中成婚,便须等到三年之后,所以时间已经很急。幸好刘妃早已经相中了定疆王的女儿长平郡主。此时戎王尚未登基,还是住在宫外王府中,所以大婚的规矩也是按着王府的规矩来,先合了八字,然后下了小定,择日行大婚之仪。
当晚,四人守至中夜,从人便奔了进来,低声禀报了几句:“……薛云娘重金买了杀手,见人就杀,十分狠辣,但有几个会武道的人逃了出去,咱们暗中支应了一下,他们应该抓到了几个杀手,咱们也留了一个。”
景樾微微沉yin,低声道:“可惜了这些枉死之人。”
定疆王父女早已经被人李代桃僵,府里很多人也早就换成了南岳的jian细,那一处其实就是南岳在大锦的一个落脚点,但终究有大锦的人在。他们先引导薛云娘留意到这位准皇后,以她的性子,绝不甘心忍气吞气,既然惹不起赏金楼,加上反正已经得罪了戎王,索性把她当成了出气筒,于是一边逃回大岳,一边买凶杀人。她却根本想不到,她杀的是南岳的人。
南岳北岳,本就内乱不断,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