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默哀三日,以崇其功。
&&&&三日后,桓晔驾崩,举国服丧。
&&&&“阁台大人连日Cao劳,身子又不好,何必还亲自过来查看!若有差池,卑职等万万担当不起!”
&&&&萧索拍拍眼前这个不认识的小书吏,笑道:“火耗归公与改土归流乃我朝立行的新法,也是目今最重要的两项国政,如今刚刚顶住上下压力,令行全国,本官放心不下,岂能不来看看!你们户部管着天下钱粮,定要谨慎经心才好。”
&&&&“是。”那文吏战战兢兢道,“下官等谨遵阁台大人钧命。”
&&&&萧索刚想说他们应该遵皇上之命,而非自己这个一品凤阁平章的命令。还未开口,八宝忽从外面跑了进来,悄声道:“大人,梁太傅……不行了。皇上昨日才去探过病,看着还好好的,今儿他就不行了。”
&&&&“自古皇帝探过病,不死也得死,这有何大惊小怪的。”萧索扯扯嘴角,“皇上年纪小不懂其中厉害,难道你也不懂?”
&&&&八宝不禁犹疑:“大人您,皇上是您……”
&&&&“梁太傅历任两朝,是皇帝挚友梁小将军的祖父,也是当年力荐沈大将军出征之人,身份贵重,难道不配皇帝探病吗?”萧索淡淡道,“他成就了大将军的千古之名,此情此恩,本官自然没齿难忘。”
&&&&八宝顿了顿,问:“大人这两年打……压朝中清流,外面流言已传得甚难听,是不是……”
&&&&“本官只喜欢做实事的官员。”萧索看了那文吏一眼,补充道:“当然,朝中不能没有上书诤谏的清流。依我看,刘大人的御史台,风清气正,就很好。”
&&&&他一面向外走,一面道:“你去年才由恩科擢上来,一定要虚心习学、谨言慎行,不可再似今日一般,口无遮拦,尤其是我走以后,没人提点着你,更要小心行事,知道吗?”
&&&&八宝低头道:“是,多谢大人教诲。”
&&&&萧索走出司部,乘轿回到家,门口立刻扑上来两个小雪团,一人一声在耳边喊:“独宝爹爹!”
&&&&宗喜紧随其后,回禀说:“大人,府里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小萧大人明日搬进来,咱们何时出发?”
&&&&“我已递上辞呈,按例,总要三推三拒走个过场。”萧索对着左右手里抱着的小人,一边亲了一下,“让八宝先搬进来罢,他如今连个府邸也没有,只住在我的旧邸里,多有不便。将来咱们走了,正好让八宝给我看房子。到底是他留下来的房舍,不能卖的。”
&&&&“那皇上若是不同意您走怎么办?”萧索目今如日中天,可谓本朝第一权臣,皇帝政令必问之于萧阁台,焉肯放他走。
&&&&萧索进厅落座,摸摸涤生的额头,又将三年前张云简抄家时从他府上救出的小姑娘抱在膝上,笑问:“玉儿的头发是谁给梳的,怎么歪歪扭扭的?”
&&&&宗喜笑道:“这倒不是梳头人的罪过,怀玉小姐打小就顽皮,今日抱着柚子跑到花园里,没留神在草地里跌了一下子,衣服卷在头发上,就乱了。”
&&&&“玉儿是淘气。”萧索点点她鼻尖。“明日走的时候不给她骑马了。”
&&&&“爹爹!”沈怀玉撅着嘴巴道,“你都说了,要给我骑大马的。‘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你教我的!”
&&&&萧索笑笑,抱起涤生说:“你瞧哥哥,多听话,从来不言不语的。”
&&&&小姑娘嘴巴一撇,道:“文玉爹爹淘气,玉儿随文玉爹爹。”
&&&&“小姐……”宗喜瞥瞥萧索的脸色,食指点在嘴唇上,摆了摆手。
&&&&“十一去了有几年了?”萧索突然问,“有……四年了吧?”
&&&&宗喜掐指算了算,道:“樊大将军当初是四月回来的,您是半个月后将十一赶出府的,如今端午刚过,已经过了四年了。当日大人恼他假传军令,没有让涂杉国上下给将军下跪谢罪,将他撵了出去。其实不过一时之愤,谁知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真是……唉!”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萧索又叹了口气,“连涤生和怀玉都长大了。”
&&&&你为何还不回来?
&&&&夜里萧索将两个小人哄睡着,打点好行李,又将两年前收到的信拿出来看了一遍。
&&&&信纸已经老旧泛黄,无数次摩挲的痕迹刻在上面,起了毛边,笔走游龙只写着一句话——我欲与君交欢,《大学》箴言,长yin无绝衰。
&&&&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真丑。
&&&&萧索呆看半晌,贴身收起信,心事重重地睡了。
&&&&五日后,他请辞的消息传遍朝野,群臣上表请皇上不要允准。桓俟见此情景,原不想准,却也准了。
&&&&启程那日天色甚好,惠风和畅,空朗气清。刘思文与程池、司南将其送至洒泪亭外,便被他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