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把抓住狐非的手臂,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因为那次坠崖伤了元气?”
狐非抽回手臂,笑道:“大概是吧。我本来就是半妖,命更短些。”
白胜男静默着,良久不说话。忽然转身走开,一会儿从屋里拿出件东西交到狐非手上:“这是千年一遇的老山参,你拿去补补,兴许有用。”
“不用了,”拙鸾将山参递回去,“仙丹都没用,更别说山参了。”
白胜男在手中摩挲着老山参的纹路,心里梗得难受。为什么一株没有感觉的山参都能活好几百年,狐非这样善良的人却连正常人的寿命都活不到。
狐非自己看的十分淡然,反倒过来劝白胜男:“死女人别难受了,活那么长多无聊,只要每天过得高兴,几十年跟几亿年其实是一样的。”
白胜男吭得一声笑出来,朝狐非轻挥一拳:“就你想的开。”
三人把酒言欢,狐非心中荡漾着一波又一波的暖流,直到拙鸾将他拖上云层,他才从陶醉中醒过来。
略带了点酒气的拙鸾异常冷艳,他挥手招来一大朵锦缎般的云霞,盘腿坐着,让狐非躺在云上,头枕着自己膝盖看夕阳坠落。
瑰红色的晚霞铺满整个西天,光色柔和地弥漫进云层缝隙,暮色四合,薄露微shi。天边一字排开归巢的鸟儿,闪着翅膀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鸿影,就化作飘渺的墨点远去了。
狐非惬意地眯眼,叹道:“从天上看日落又是另一番景象,人间何其好,天上也不错啊……”
拙鸾低头,看着狐非一头顺直的发从云端流水般倾泻,手抚上他温热的面颊轻笑了笑:“狐非,我就这样守着你,等你变老。”
狐非闭着眼懒懒点头:“好。”
拙鸾将人捞在臂弯,低头吻上狐非的唇,温柔而深情地碾压。鼻息间是浓浓的不舍和眷恋,徐徐喷洒在狐非依旧美丽如昨的面庞,带着轻微的酒香,慢慢侵入狐非的心脾。
狐非自始至终闭着眼,不敢看拙鸾的黑眸。每每被这双眼睛中透着的朝气蓬勃吸引,却又在它的深处发现沉重的依恋和悲伤,狐非的心就比死了还要难受。
自古生离死别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只不过是两个人的心各自挖了个孔洞,一路远去,一路滴血。
在拙鸾看不见的深处,狐非早已经热泪滚滚。衰老是多么恶心的字眼,却在这云端如此诗情画意。他已经守着这个少年长大成人,今后,就再也守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愿意
待到狐非和拙鸾回到凉都,天下太平无事,一切令狐仪呈报上的奏章,拙鸾只是抬抬眼:“该怎么处理国师你会不知道?怎么,还想我这个皇帝做的名副其实?”
令狐仪从来没在这人面前得过好脸色,绷着脸抱了一大堆奏章又准备退下去,却被叫住,“你去皇城口贴张榜寻人,至于怎么写,问狐非,照他的意思办。”
令狐仪疑惑地看了看皇塌上斜倚的人,摇摇头还是走了——谁让这鸟人现在是皇帝呢。
狐非正在花园里逗鸟,远远看着令狐仪一袭深青色的衣衫穿过走廊,急急朝自己走来,先将人叫住:“大哥找我有事?”
令狐仪匆忙行进的脚步停住,愣了愣:“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狐非放下手中的鸟食,缓步踱到人前,笑道:“恐怕确实如此,你以前没事从不找我。”
一句无心之言说得令狐仪一阵胸闷,明知道狐非并不同于拙鸾,即使吃了亏也从来一笑了之,不记仇更学不会挖苦人,他自己却如同做贼心虚一般,一听到狐非说点什么就心慌气短,愧疚之情险些溢于言表。
他令狐仪终究还是欠狐非一份挂念。
“大哥确实找你有事,”令狐仪敛了神情,正色道,“皇上说要张榜寻人,让我问你的意思。”
狐非像是早已经知道,神情怡然地点点头,泰然自若让人研磨展纸,挥毫在纸上写下一段字:
“兹有白氏长子,祖籍苍山白庄,年幼流离,遗失人际。此人眉尾tun尖皆有一疤,tun尖疤痕系幼时攀高爬树,树杈所伤。如有发现此人者,上报朝廷,赏银万两。”
令狐仪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二弟,tun尖的伤痕一般除了自己,别人发现不了。”
狐非恍然大悟,赶忙弥补疏漏,又在寻人告示的末尾加上一句:“征得本人默许后,方可脱衣查验正身。”
令狐仪额头一阵青烟乱冒,说什么默许,明明就是找着人强行脱衣,明摆着打斯文的幌子干粗暴的事。
“你找这人做什么?”令狐仪疑惑,“又是你云游四海结识的朋友?”
狐非本想说自己正在帮白山找大哥,还他救命的恩情。然而这样一来又要牵扯出柳风害他坠崖的一段往事,令狐仪失了心爱的人,现如今正孤苦落寞着,还是不要去触他伤疤的好。
“嗯,算是朋友吧,还是要劳烦大哥了。”狐非温和笑道。
令狐仪正愁没有弥补的机会,这回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