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却不自觉柔和下来,捏了捏少年的脸颊,问道:“国外好玩吗?都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讲给我听听。”
白苏捂着自己脸颊,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偷偷瞪了七爷一眼,开口时声音软软糯糯的,语调是他特有的缓慢:“人好多,不喜欢,药很苦,每天都要吃,不喜欢,蛋糕甜甜的,喜欢……”
他的世界简单至极,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七爷饶有兴趣的听着他简单且毫无逻辑的叙述,时不时地应一声,末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知道这个点陆杀会来做例行汇报,微垂眼帘,问正玩弄自己手指的白苏道:“回去休息?”
少年正玩得有趣,闻言摇了摇头,将白七爷的手指攥得更紧,看着他的目光中竟然含着警惕。
得了七爷的眼神,随侍在一旁的佣人机灵地上前,脱去白苏的鞋袜,又往他身后塞了一个靠垫,这才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不多时陆杀便走了进来。
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陆杀的眸子中迅速闪过一抹惊艳,却又在一下秒被他隐藏起来,世人都道青帮的白七爷狡猾狠辣,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猛虎,却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容貌更在智谋之上,只是因为不屑交际应酬,白七爷又不喜别人谈论他的外表,因此流言被特意压制下来罢了。
收敛起自身的气势,陆杀恭敬地站在距离沙发三步远处,腰身弯成虔诚的九十度,用卑微的语气回答七爷的问话。
白七爷的表情始终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也没表现出对陆杀嘴里所谓的“良机”有丝毫兴趣,他的目光大多数时间里都是落在白苏身上的。
陆杀用余光悄悄打量那个占据他全部心神的男人,在接触到那人身影的一刹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骤然燃起炙热的火焰,贪婪地在那人侧脸处留恋,又不着痕迹地瞥了坐在他身边的少年一眼,悄悄蹙眉。
道上的人从来都将七爷奉若神明,在遇到他之前青帮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闲散帮派,后来年仅十七岁的七爷接手青帮,实行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亲自出手收服了其他敌对帮派,不断扩大青帮势力,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让青帮一跃而成而本市最大的地下帮派,黑白两道莫不侧目。
但是,白七爷再厉害也只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自己的弱点和软肋,七爷的软肋就是白苏。
白苏是七爷唯一承认的儿子,没人知道他的生母是谁,七爷也从来没提过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事,众人唯一能猜测到的就是七爷似乎很重视白苏。
身为青帮帮主,掌握本市黑白两道经济命脉,自身又容貌出众,七爷各方面的条件实在太优秀,以至于他身边从来就不乏冒死爬床的男人或女人。可惜的是七爷在这方面的需求很淡,很少有人能够得逞,侥幸成功了,七爷也不会因此多看对方一眼,顶多扔张支票了事,因此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能入七爷法眼。
倒是也有一两个心机深沉的,打着母凭子贵的主意寻机上位,费尽心机地怀上七爷的孩子,自以为从此就能登堂入室坐上帮主夫人的宝座,毕竟青帮上下谁都知道,白七爷唯一的儿子是个傻的,眼看七爷的年龄渐长,又怎么可能不考虑传宗接代的大事?
但事实却惊呆了一众下属,也让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再一次看清白七爷这个男人的狠。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里,白七爷就让下属将人带到自己眼前,看着他们给那女人灌下堕胎药,鲜血直接流了一地,整个别墅里都回荡着女人凄厉的惨叫,却再也没人敢上前劝阻。
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两次,众人终于认识到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不管白苏是疯是傻,七爷只认这一个儿子。
曾经有跟了七爷许久的下属倚老卖老,劝他再养几个儿子在身边,否则以白苏的心智,根本不可能守得住青帮,七爷不置可否,只是将正在玩拼图的白苏叫到身边,问他:“拼图好玩吗?”
白苏摇头:“麻烦。”
白七爷接着问:“那我给你换个玩具,把青帮给你玩好不好?”
“青帮……是什么?”白苏慢吞吞地问。
白七爷指着那个老臣,笑道:“就是有很多他这样的人的地方,给你之后,他们就会陪着你玩。”
“他们找不到人玩?”白苏呆呆地问,在看到七爷点头后,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我带他们一起玩。”
下属瞠目结舌,白七爷笑出声来。
虽然只是几句玩笑话,但七爷的意思众人却都听个明白,不管如何,青帮只能是白苏的。
依循旧例汇报完工作,陆杀试探着开口:“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气色不错,想必这次在国外的治疗还是有些效果的,趁着少爷有时间,倒是可以将帮里的事慢慢教给他。”
听他提到白苏,白七爷眯着眼睛看了陆杀一眼,声音慵懒,“这个不急,帮里的事还需你替我看管着,阿苏还是个孩子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苏抬头,短促地啊了一声,似乎在消化白七爷的那句话,无意识地捏着几根长发,在指间绕来绕去,黑色的发,白色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