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时穿的那么简便,是他日常的穿着,因此略显繁琐。平时都有婢女伺候,他只要张着手站着就好,这时候要自己动手便有些手忙脚乱。
正跟腰带上的玉佩纠缠不清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他身后伸了过来,环过他纤细腰身,将那一串缠杂不清的丝绦玉坠接手过去,倒将方越笙吓了一跳。
凌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爷醒了怎么也不唤人。我来伺候少爷更衣。”
方越笙张开手让凌戟整理他腰间的那一堆东西,抱怨道:“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是我不好,让少爷受惊了。”凌戟柔声道。
方越笙哼哼了两声,凌戟的态度这么好,他也没什么闲气好生了。
两人沉默着,凌戟伺候方越笙将衣衫打理妥当,又让他坐在书桌前,拿来木梳和发冠,为他束发。
凌戟手上灵巧地动作着,从上面看着方越笙,只能看到他密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细腻的肌肤在晨光下似乎在闪闪发光。
“少爷,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找来我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方越笙动了动唇,从怀里掏出那封请柬,“这个请柬是你让人送到府里的?”
凌戟点了点头,道:“怎么?少爷不喜欢?我知道少爷不耐烦应付这些场面,但是傅老先生的寿诞,有资格应邀前来的都不是平庸之人。若论权势,其中大部分人自然比不得我们府里繁华富贵。但能入得傅老先生法眼的却必是前途远大之人,即便不能入朝为官,他日也绝非池中之物。少爷的朋友多是权势涛天的世家子弟,对于这一类人却少有机会结交。若能结识一二,对于少爷定是大有助益。少爷是侯府世子,未来要担起整个侯府重担,总要学会笼络人才,方能保得府里长长久久地富贵下去。”
凌戟一边说着,一边将发冠簪在他束好的发上,又细心地调整了一番。
方越笙听着就有些头大起来。
他本来想法很简单,只是觉得许如信费尽周折也拿不到的东西轻而易举地被他得到,他便起兴炫耀,结果又被他们几个泼了冷水,他便想来凌戟这里找找平衡。真要说他对傅老先生的寿诞有多看重,那是没有的。他只是愤愤不平于许如信几人所说的“施舍”。
所有人都说凌戟比他优秀,说他所图甚大,将来肯定要骑在他的头上,但是凌戟对他态度向来谦卑恭敬,只要亲身感受到凌戟对他伏小作低的伺候,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那些传言的。
虽然凌戟有时候显得有些可怕,但是对他的忠诚是不用置疑的。方越笙相信自己的眼光。
昨天凌戟对他那番温柔小意体贴伺候,已经抵消了方越笙心里的那点不平之气。今早重提旧事,凌戟居然又对他如此说教一番,让方越笙也是心烦得很。
“我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划脚?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够了。”方越笙板起脸来斥道。反正有凌戟去结交那些什么青年才俊,等到他袭了爵接手了侯府,凌戟还不是要为侯府出力?哪还需要他亲自去结识那些粗人。
凌戟笑了笑,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少爷不爱听这些枯燥说教。少爷生性自由,就该随心所欲,以后我再不说这些来污了少爷的耳朵。”
“这还差不多。”方越笙听得这话十分顺耳。
“不过这一次的寿诞,少爷是去还是不去?”凌戟又道。
方越笙有些犹豫了。按他自己的想法,他是懒得去的。不过方侯爷都知道了,还千叮咛万嘱咐,他若不去好像根本过不了方侯爷那一关。
凌戟看出他的不情愿,继续道:“少爷不用有什么负担,傅老先生并不是古板之人,反而最喜热闹新鲜。他乐意发请柬邀请的人自然也不是无趣之人。少爷只当是去玩耍见识一番,一定不会让少爷感到枯燥的。”
“不是无趣的人?”方越笙抬头撇了他一眼,“傅老先生还请你呢,你还不够无趣的啊,明明刻板又无趣。”方越笙说着站起身来,自己摸了摸发冠扯了扯衣衫,对于凌戟的伺候甚是满意。
“我饿了。”他回头对凌戟道,“我要吃早饭。”
“少爷稍等片刻,我去取来。”凌戟说完便向外走去,出了门口又回过头来,便见方越笙走到他的书架旁边,百无聊赖地翻拣着上面的书籍。
刻板又无趣?凌戟自嘲地笑了笑,若他是刻板之人倒好了,便不会被这些惊世骇俗的非分之想纠缠困扰了十几年,至今无法脱身。
凌戟转身朝院外走去,径直去往学院的膳堂,方越笙便在书架旁边转悠。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衣箱里,昨夜他换下来的那套中衣折得整整齐齐,静静地躺在里面。高档丝绸的面料与其他一些略显粗糙的衣物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诡地和谐。
方越笙在凌戟的伺候下吃完早饭。面前摆的都是普通的清粥小菜,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方世子自然提不起太多兴趣,应付了几口吃个半饱便算完了。凌戟等他吃完了,才将剩下的粥饭一扫而光。
他吃东西的动作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