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男人都被克死了,剩下的都是要死没死的和一些丫头婆子。
“反正自己早晚也是死,与其被打死,被饿死,倒还不如被克死。”安易生这样想着。
历经几天的颠簸,安易生本该睡个好觉,可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这件滑溜溜的寝衣让他十分不习惯,浑身难受,脱掉又不太好。二来他睡惯了硬邦邦疙疙瘩瘩的木板床,高床软枕一时间适应不来。可见,荣华富贵也不是谁都能享用的。
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另一个人,那时住在他隔壁的,他的妹妹安红豆。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可安红豆的红豆却不是寓意相思,而是她妈妈怀她时捂得中了暑,喝红豆汤才保了命,顺便把她生了下来,虽是早产,可安红豆也像一般的新生儿一样,完全没有早产的各种不足。可见这一切,全是红豆的功劳。
安红豆相比哥哥而言,像父亲的成分更多一些。安易生性子有些柔和,但脾气却倔,若是再染上些不良嗜好,便也会像他们父亲,祸害人间。安红豆却刚强,不同于安易生,那是一种女人特有的刚强,铁腕柔缠到极致,也是另一类的钢。
安红豆也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床不舒服衣服不合适,而是她忧心,死了娘跑了爹的眼泪还没搽干净,马上又要面对另一种生活,这段时间的变故太多。
她害怕,她不安,她想去找隔壁的哥哥说会话,可是她不敢。
她不敢推开那扇门,她对门外面的世界到底恐惧,即使和他的兄长只有一墙之隔。
长夜漫漫,深秋的皎月俯视人间,那一轮圆晕清冷而凄凉,看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第二天清早,一个丫鬟带人进来,伺候俩妹两梳洗完毕,换了一身新衣,丫鬟简要的提了下卜府的规矩礼数,便准备领着他们去见老夫人。
安红豆知道今天要见表亲,所以处处留心,时时谨慎,将丫鬟的教导铭记在心。反观旁边的哥哥,一脸的无畏,安红豆少不得提醒一下兄长。
安易生也就给了个随意的反应,也不知道是听进去没有。
领路的丫鬟唤作咏夏,一路上给兄妹讲了些待会需要拜见的人,说了些卜府的大概。
通过她的口中,安红豆得知卜府上下等级森严,和大户人家一样,该有的规矩该有的礼数都有,而且,全府上下都围着这个家族唯一的孙子转。
早之前,兄妹俩便听说,卜府看着大,姓卜的却也没几个,自卜老太太下便是卜夫人,卜老爷早逝,娶了一妻一妾。大小姐和少爷由卜夫人所出,三小姐出自妾室,这样子嗣放在寻常人家未免也显得太过凋零。
咏夏带领他们穿过一袭花荫,转眼间便见蔷楼幔阁,长亭回廊,如同仙境。仆妇丫头各行差事,忙碌却又有秩序。
穿过一条爬满枯藤的长亭,便是一座桥,桥下荷枯藕败,一片颓唐里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几朵芙蓉,却又是别有一样风景。
过桥往里走一小程路,便是卜老太太的院子。
老人家喜欢清静,院里少有花草,只有一株葡萄架,葡萄树有一人手臂之粗,有些年头了。
门口的人远远瞧见,便去通报,不久便有一位衣着光丽的丫鬟,随着咏夏,将他兄妹两带入内室。一入内室,便闻到一股香味,香气朴素,像是庙里的常用香料。老太太安然端坐在软榻上,兄妹俩上前行了礼,礼数是咏夏今早吩咐过的。老太太优雅而从容的笑了笑,似乎很是满意。
按照辈分,兄妹俩应唤卜老太太为姑nainai,可卜老太太不喜欢这个称呼,大户人家讲究身份,于是兄妹俩依旧称老太太。
待见过其他人后,卜老太太简要的宽慰了下兄妹俩,大致意思是让他们安心在这住着之类的话语。同时,卜老太太问兄妹可曾学书习武。得到答案后便是一阵沉默。
卜老太太交代了好一阵子,似是乏了,便让兄妹俩告辞退去。
卜家小姐们住南院,安易生和安红豆也被安排住了进去,也和少爷小姐一样的礼待,每人两间房并两个丫鬟。同时还要一起去听教书先生学书。
安红豆倒没问题,可安易生一个男儿,不可能和姊妹们去听《女训》,学女红吧。卜老太太有些发愁,再为他找一位教书先生是不明智的,无奈之下,只得让安易生去了卜清河房,跟着听书。
卜清河年纪渐长,一直有丫鬟服侍终有不便,也是时候找个小子来陪陪他。卜府都是女子,他也出不了门,卜老爷的早逝让他的生命里缺少父爱,显得有些薄弱。卜老太太打算着,却又担忧,小子毕竟不如姑娘心思周到,而且这个年纪也少不了些摩擦,所以,她再三的提醒两兄妹要担待这点卜清河,要让着点这个病耗子。
两兄妹也按老太太的吩咐,这段时间遵规守矩,行礼问安,虽显得有些不lun不类,却是向着一个大家门生的风范在靠拢。
卜老太太觉得,安家虽败落,但门楣和家风却没有丢。看着两兄妹,她忽然勾起了好几十年前的回忆,那时候她还是安家小姐,待字闺中,安家还是侯门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