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怕。”
&&&&怕什么?
&&&&顾昀微微一愣,随即一只手端起长庚的脸:“怕谁?我吗?”
&&&&长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让顾昀明白了什么叫做“爱生忧怖”。
&&&&顾昀本想问“怕我什么?怕我嫌你?猜疑你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一时无话好说了,他便直接动了手,拎起长庚的领子,狠狠地亲了他,长庚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顾昀手撑在他耳侧,扬了扬眉:“现在还怕么?”
&&&&长庚:“……”
&&&&顾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忽然一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打算干脆把流氓耍到底,抬手便伸向长庚散乱的衣襟。
&&&&不料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下煞风景的敲门声,有个姓霍的倒霉蛋不分青红皂白地在外面叫道:“王爷,快到时辰了,该准备上朝了,可要更衣?”
&&&&顾昀:“……”
&&&&原来是这一番折腾,不觉天已经蒙蒙亮了。
&&&&霍郸敲了一通门,没人应,以为长庚累惨了没听见,正待再敲,那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霍统领看见来人吓了一跳,震惊道:“侯、侯爷!”
&&&&他们家这私下里行为越来越奇诡的顾帅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家将都没惊动,他是怎么进来的?
&&&&跳墙吗?!
&&&&屋里的长庚有点尴尬,一边整理自己凄惨的仪容,一边应道:“我这就……”
&&&&顾昀不由分说地打断道:“去给王爷告个病假,他今天不去了。”
&&&&霍郸吃了一惊,忙问道:“那……传太医吗?”
&&&&“太医?太医都是饭桶。”顾昀没好气地撂下这么一句,转身进门,吩咐道,“没事别来打扰,快走。”
&&&&霍郸:“……”
&&&&被禁足的长庚无奈地看着自作主张的顾昀:“我没病。”
&&&&“你没病,难道我有病?”顾昀翻出一小把安神香,放进一边的香案中点起来,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什么了,“这是陈姑娘托我给你带回来的。”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从屋里弥漫开,长庚轻轻地嗅了一下:“陈姑娘改配方了?”
&&&&顾昀揉了揉胳膊上被他咬出来的牙印:“专治咬人的小疯子。”
&&&&安神香很快起了作用,充入肺腑中,让人闻起来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一点力气与戾气,长庚筋疲力尽的靠在床头,放空了目光,呆呆地望着顾昀。他神色憔悴,发丝散乱,迷茫的眼神总是追着自己打转,有点病病歪歪的,一点也看不出长了一口“铁齿钢牙”。
&&&&长庚喃喃道:“子熹,我抱抱你好吗?”
&&&&顾昀心说:“真腻歪啊。”
&&&&然后还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任凭他不依不饶地靠过来,搂住自己的腰。
&&&&“告病吧。”好半晌,顾昀忽然道,“不是已经有军机处了吗?江寒石也算能干,只是以前缺了几分机遇,这回他意外地被提上来,想必也能大施一番拳脚,西域进贡的紫流金已经差不多抵京了,我们可以踏踏实实地休养生息一两年。蛮人不事生产,我们拖得起,加莱荧惑拖不起,北方战局时间长了必有变化,只剩下一个江南……洋人毕竟成千上万里隔海而来,耗资巨大,强龙都不压地头蛇,我们总比他们有优势吧?”
&&&&长庚伏在他怀里,微微睁开眼,感觉顾昀布满薄茧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头颈间穿梭,把他弄得头皮一阵一阵又痒又麻。
&&&&“吏治改革方才开始,”顾昀低声道,“此事虽由你一手发起,但是我看群臣水花不大,基本都是默认态度,你若是此时抽身,之后是行是废,功过也都在别人头上,咱们不争功,也未必会落下不是……不管那些事,踏踏实实地回家休养几年,好不好?”
&&&&沈易千言万语,唯有那句“将来如何收场”顾昀听进去了。
&&&&顾家世代封侯,又是皇亲国戚,权贵起落,宦海沉浮他见过很多,权臣悍将的下场他也心知肚明,哪怕是天潢贵胄,风头太盛,便能躲开当权者与春秋笔的秋后算账么?
&&&&“退不了了,”好一会,长庚才低声道,“吏治改革的第一刀已经出去了,相当于给人刮骨疗毒,皮rou都已经划开……此时打退堂鼓,是让他皮开rou绽地待着,还是再给重新缝上?”
&&&&吏治改革只是第一步,倘若只将其视为推行烽火票的手段,只到这一步便止步不前,来日战后……甚至来不及等到战后,朝中必回产生人人争抢烽火票的局面,到时候不但贪腐也会蔚然成风,倘若没个明白人把关,恐怕烽火票最后也是一文不值的下场,大梁恐怕会死得更快。
&&&&顾昀抱着他的手一紧,长庚再睁眼时,眼中血色与重瞳已经系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