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阵行李箱拖动声伴随着钥匙开门声刺激着他的神经,把他混沌的大脑带回了一丝清明,他在浴缸里挣扎着几下,猛地起来了,跌跌撞撞的摸索着自己的浴巾。
他哥出差回来看他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拖鞋,摸索着用浴巾把自己的身体擦干——浴室门没关,他得过去把门关了。
不能让他哥看到他现在这个狼狈样子。
“小浩,你在哪——哥回来了,看哥给你带了什么礼物。”脚步声随着叫声近了。
“我在浴室,等一下!”池浩东急得很,慌忙把自己手腕上拆下来的纱布包好丢进垃圾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你没关门啊?我可以进来吗?”他哥池泽远站在门口问道。
“等一下,我在穿衣服——”有时候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池浩东越想把衣服穿好,这衣服就越和他作对。
他什么也看不见,却感觉衣服已经被他解成一团乱麻了。
“好了吗?出来看哥给你带的礼物。”池泽远在门口问道。
“等一下,我的衣服好像缠住了,解不开……”
池泽远推门而入,池浩东感觉到他走过来带起的风。
“我来吧。”他哥拿起衣服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伸长胳膊。”
池泽远窘的无地自容,他现在什么都没穿,虽然是亲兄弟,但是也怪尴尬。
池浩东的身材还是保持的很好,薄薄的一层肌rou,骨架结实,上宽下窄,还有若隐若现的腹肌——本来是有的,瞎了之后没锻炼,没了。
“脸红什么?伸手啊。”他哥笑了,捏了一把池浩东的脸,“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怕我看你的啊?”
“你有病啊,哪有总是这样逗亲弟弟的……”池浩东只好认命般伸出手,让他哥给他穿衣服,他感觉自己的脸更加红了。
“发育得不错。”池泽远想来擅长调戏他弟弟,本想再多调戏几句,却突然顿住了。
“你手腕上是什么?”池泽远攥住他弟的手想凑近观察。
“没什么……”池浩东心头突突一跳,想起自己手上那些划痕,就势要把手从他哥手上抽回来。
他本来打算一个人悄悄的去死的,被他哥发现那就实在是太伤人心了——他不敢想象他哥知道后会是什么样子,伤心,愤怒,失望……失明这两年里只有他哥对他不离不弃,他不想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他哥这些表情。
可是他哥的手劲太大了,像两把老虎钳,他怎么也抽不开。
“你想干嘛?”池泽远看清他弟手腕上那些一道道的是划痕之后,变得有些不冷静起来,“你想死啊?”
“我没有……你让我先穿上裤子……”池浩东开始躲闪了。
“划手腕干嘛?别告诉我你是在玩儿?”池泽远两手抓住他弟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的墙上,一只手掐着他弟的脖子。
池浩东和他哥就差两岁,他记得小时候经常和他哥打架,他哥制服他就经常用这招,把手压在头顶,掐脖子。
但是后来长大了,自己更是失明了,他哥对他变得很温柔。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哥不吃他这一套了,可能是池浩东触及到他哥的底线了。
“你说啊?你想寻死啊?”他哥池泽远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感觉到他哥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质问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每天拼死拼活就为了一个你,你他妈告诉我想死?”
池浩东憋的满脸通红,奋力挣扎着,双腿拼命踢蹬,但是还是纹丝不动,“唔…唔…”。
池泽远猛地一下放开掐着他弟的手。
他弟像是溺水的鱼被重新放回水里,奋力的呼吸着。
“哥,我疼,你先放开我行不行。”池浩东决定服软。
“不行,想得美啊!”池泽远抓紧了钳制他弟的手,语气穷凶极恶。委屈撒娇这招明明是最管用的,这次却不凑效了。
他哥凑近他的耳边,恶狠狠的吐出几句,“我他妈让你尝尝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