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惊讶于自己认识她两天，哭了两回，又惊讶这年头还有人用手帕，他接过来擦了擦手机，然后揣进了裤兜。
“就让我站这儿买？”刘珩看着金陵，确认她没有躲起来掉眼泪，心里松了下，一时又觉得她可能气他了，不会再为他掉眼泪了，心里又气了起来，说出的话有些冲。
“你要我回学校念书？”刘珩不想，这么大个儿去念初中太丢脸了。
“……不知道。”其实以前想过，他觉得自己吉他弹的不错，被人夸过长得好唱的好，就想过当个歌手。但是现在仔细想了想，当歌手之后呢，不成名养不活自己，成名的话，那些脏的臭的过去就要被挖出来，他现在有些疑惑，他真的能重活一次么？
“刘珩，你之后有什么打算？”饭后，金陵带着刘珩去了书房。
“对不起，”刘珩低头刷着手机，也不看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我就是想睡你。
金陵红着脸递出手机，她实在没有跟这类直白的人打交道的经验。
“因为你想。”
现在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就有人送，他应该乐的轻松高兴，平白纠结为什么干嘛，她图什么他就给什么，她什么都不图他就做个摆设，哄女人开心花女人的钱，做鸭子的基本常识，他熟练的很，怎么如今倒像是非要倒贴才舒坦。
休闲的套装。
“你，多买些，还有什么需要一并买了，我下楼去看看午饭好了没。”金陵见不得人哭，尤其是这个隐忍的少年。
金陵本是社交距离很敏感的人，但似乎遇上刘珩就被屡屡打破，她侧身把他让进屋里。
房门被敲响，打断金陵的思绪，她过去开门，看见刘珩站在门口，摊着手，“内裤还没买。”
金陵看着手机上落了一滴眼泪，赶忙递上手帕。
“没有，”刘珩想了想，“初三就没念了。”
刘珩听着想笑，她又退了一步，将自己的善良说成私心，只怕伤他自尊。可笑，他哪有什么自尊，在认识她之前他就是个鸭子，她一再忍让，不怪他闹脾气，不怪他的一而再冒犯，只当自己没考虑周全，毫无理由的给人买东西伤人自尊，呵呵，这才一两天，他就被惯出了自尊来？
“那你为什么承诺？”
刘珩随着金陵绕过屏风，看见一张拔步床，屋里一应摆设都像是电视里那些大家小姐的闺房，他觉得自己对金陵的认识又多了一分，这人从骨子里就是大家闺秀，端庄有礼，他确实没什么值得人家看上的。
“我想你就答应了？那我想，想，想睡你，你答不答应？”刘珩想了半天，把肏字换了，一是怕她不高兴，一是觉得这字不好用在她身上。
刘珩觉得念书也好，反正他自己也没什么打算，就听她的，而且她说咱们，让他觉得很舒服，忍不住翘了嘴角，回了个“好，听你的。”
“也不用去学校，”金陵看着刘珩皱眉，回学校念书的话，他就好像一个留级生，会被同学区别对待，想到这儿，她也皱了皱眉，她不想他被人瞧不起，“可以请家教，咱们在家念书。”
“那你，高中毕业了么？”金陵想着，最好是可以让刘珩去念大学，先从之前的生活环境中走出来。
门被轻轻的关上，即便生气，她还是没有摔门，教养好到刘珩觉得自己太无理取闹，他知道自己矫情了，换做以前，哪有这些心思，给钱就拿着，买衣服就穿着，管它为什么，靠自己挣来的。
金陵请他在窗边的榻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在另一边坐下捧着杯子等他开口。
中饭是雇的阿姨张罗的，金陵打了招呼，多加些肉菜，桌上五菜一汤，三荤两素。
金陵回到房间，是真有些生气的，她燃了香，坐到绣架前，迟迟也落不下针，思考着刘珩的话。恍然发现，原来这孩子是在找自身的价值，他过往的职业对于她来说毫无疑问是没有价值的，那么他如今在她身边用什么立足，没有固定的价值是不是就意味着他随时会被抛弃。所以他才急于想要证明些什么，可环境使然，他只能说出那样她觉得是在羞辱她的话，可那似乎是他唯一能让人“称赞”的东西。
金陵见刘珩道歉了，也没再计较，其实她刚才也想明白了，顺着台阶下来，“没关系。”又仔细打量了下刘珩的脸色说到，“家里长辈说，我是有福气的，生得好吃穿不愁，但是福气如日月，日长则昃，月满盈亏，若见到福气不如我的，就将福气分给他们，这样我的福气也会绵长些。所以，我是有私心的。”
“不答应。”金陵起身离开。
金陵为刘珩请了家教，将书房让出来给刘珩学习。
“那，要不要继续念书？”金陵声音又柔了一个度，仿佛在哄孩子。
刘珩也很配合，学习起来很用功刻苦，以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像个行尸走肉，现在有了事做，便铆足了劲起早贪黑的跟书本死磕上了，书房八成的时间都是他在用，还有两成时间和金陵共用，也是在这期间，刘珩才知道原来金陵还在念大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