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的运气不错,现在的季节在将热未热之际,晚上不会挨冻,白天也不热得难受。所以她在漫天星光的午夜,隐匿入黑暗,离开了这栋破败的小楼。
凌安没有走太远,她要亲眼看着熊哥和向宏达这群人的结局。
14岁幼女报案,这可不是小事儿,等到天亮,向宏达和熊哥,一定会来找陈发财看情况的。
第二天,陈发财没有出现。
和凌安预计的一样,常年恶臭房屋不会有邻居来敲门,也没人愿意走过他家门边。
现如今,只有那些知道陈母仔想报警、平时又和陈发财“玩得好”的男人们,尤其“关心”他家的情况。——毕竟昨晚整层楼都听见了他日母仔的声音。通常,到第二天陈发财就会邀请大家一起来玩女儿了。
现下,最关心陈发财的还属“熊哥”;在陈发财拿了手铐回去,一整天都没出现之后,熊哥按捺不住了。
他在傍晚带着进了警局的向宏达,叫上几个“小弟”,驱车前往陈家。他们要好好“教育”一下陈发财,不要给自己惹乱子。
向宏达听说是去陈发财家,那,有名正言顺日陈母仔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尤其小妮子日渐成长,可以玩的花样更多了。正好,人多气势也足,更能让陈发财端正态度,严肃对待母仔的管教问题。
于是,浩浩汤汤一群人,各怀心思地向陈发财家进发。
他们开着村里唯数不多的小汽车,吭哧吭哧从警局过来。下车时,还刻意大力甩上车门,恨不得整栋楼都听到声音。
“陈发财,你母仔教育好了没啊?”
隔着走廊,他们大声嚷嚷着,不少村民都探出脑袋来看热闹。有的刚吃完晚饭,端着碗夹着筷子都不忘凑到跟前。
熊哥气势汹汹地走到陈发财家门口,一股隐隐的恶臭已经飘来。想看热闹的人在后面窸窸窣窣地议论,被向宏达的独眼瞪了之后,马上不吭声了。
以往,只要熊哥在门口吼一嗓子,陈发财就会屁滚尿流地奔出来开门。
今天,房门后却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哦?陈发财你快出来!说话你听不见啊?”旁边的小弟忍不住了,不耐烦地吼起来。
“诶?他家怎么这么黑?他娘的不会还在睡吧?”
有人注意到了不对劲,现在是夜晚,陈发财家的门缝,却一点亮光也没有,猜测他是不是正在睡大头觉。
向宏达是个暴脾气,被支教的李老师戳瞎一只眼睛后,就跟火药桶一样。他听到这话,立刻上火,一个跨步上前,率先推开掩住的门,准备给陈家父女一点深刻的教训。
“我日你娘的陈……”
门被“磅”地一下推开,一行人却惊讶地发现,整个屋子一片漆黑。虽然现在是傍晚,但这屋里的每一个缝隙都被捂得严严实实,黑得像午夜12点一样。
“你搞毛线啊?”
“陈老狗,你他妈在不在啊?”
远处的山坡上,在夕阳的余晖里、掩映的深长草丛后,凌安用一个尽可能不牵动下半身伤口的姿势,趴伏着,看着这一小队人,从门进入屋内。门边还围了一拨好事的邻居,平时喜欢跟陈母仔玩“猜叔叔”游戏的那几个男人,参与感最强,凑得最前。
傍晚的风拂过凌安额前的刘海,她静静地看着这些人,这群铸成了陈母仔14年痛苦的人们,一步步走向坟墓:
·她昨晚封堵了所有通风的地方,一整天的时间,密闭的空间,足够那几大罐煤气瓶里的ye化气 泄露出来,充满整个房间。
·这些古早的ye化气主要是丁烷和丙烷,无色无味,只需要一点点火苗,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
·在这被堵住所有亮光的、漆黑的房间,他们一进去就会开灯。
·那个开关,凌安已经做过手脚,接触片错位、一旦通电,大量电压会迅速在这个极小的接触点上打出电火花~
果然——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进屋里,毫无防备地摸向唯一的、门边的电灯开关。
在最终摁下之前,向宏达和熊哥就已经隐隐觉得身体有点无力感。
满心疑惑的他们加速了“摁下开关、看个究竟”的想法——
“啪嗒”
开关闭合的声音
轻微的电火花闪动
“轰隆——”一下点燃了充满整个密闭空间的ye化石油气,引发剧烈的爆炸。
一颗巨大的金色火球骤然产生,强烈的喷发震爆了陈发财家这层楼的所有玻璃。铺天盖地的大火瞬间吞噬了房间里的所有人,极高的能量爆发使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高温融化成一堆堆炭块。
不止熊哥和向宏达一行人,连那些端着碗凑近看热闹的都被爆炸一起轰击。
“啊啊啊啊走水啦!——救火呀!——”
尖厉的呼喊和求救声此起彼伏。
但火势太猛,顷刻间点燃了天花板,敞开的房门又灌入了大量空气,在晚风的吹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