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絮睡梦中感到一阵刺痛,缓缓睁开眼,看到医生正在给她打点滴。
她的手背从小到大都是白白嫩嫩的,每次生病打点滴,也都找不到血管,都是像现在一样从脉搏跳动的附近扎进去的。
很小时候爷爷怕她疼,总是用手捂住输ye管,用体温捂热药物。
“清絮,你这次真的任性了。”
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孟清絮的回想。 医生退出门去,孟清絮不用看就知道进来的是谁。
“和项家联姻是大计,是关系着我们家族的大事,你知不知道我已经造好势了,结果全被你给毁了。”
孟清絮难得的顶了他一句,直勾勾的就那么看着他,“孟祥和,请你不要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只是个小女子,不敢担当这么大的责任。还有,别叫我清絮,我觉得恶心。”
孟祥和知道他这个侄女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冷笑一声,说的话直往她心窝子里戳。
“你一出生你父母就出了车祸死了,我二叔——你爷爷过了五年也成了植物人,我们整个家族的生意都一落千丈,你不就是个扫把星吗?我要是你爸妈,生个砖头都好过生你。”孟祥和抬手就把茶几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我告诉你,这杯子是我买的,我爱怎么砸就怎么砸;你爷爷那医药费也是我付的,你再给我添乱我直接停了它;还有你——从小到大的老师也都是我花钱请的,这瓶葡萄糖吊完你照样给我出去应酬。孟家一天起不来,你一天也别想离开!”
孟祥和说完,走了出去,“旁”的一声关上了门。
孟清絮咬着牙,深呼吸了几下,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可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完。
京城。
洛培风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出了机场,途中谢绝了几个前来搭讪要载他一程的女士。
“小舅舅!”季天喻大步流星的朝他过去,张开双臂要抱他,却被无情的推开。
“小舅舅,你终于回来啦,你可想死我了,”季天喻接过行李箱,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今天这飞机没晚点哈,之前我过来接人这飞机就没准过。我判断失误了,让小舅舅你自己多走了一段。”
洛培风一双眼睛看向他,不冷不淡的说,“你下次发朋友圈记得屏蔽我。你蹦了一夜迪,别告诉我一会儿要我开车。”
靠?!
季天喻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然而他并没有陷入这种被抓包的尴尬中无法自拔,只是略带谄媚的说,“当然不会让小舅舅您开车啦,今儿我带司机了,保准把小舅舅您安安全全平平安安的送回家。”
洛培风点了点头。
上了车,季天喻偷偷摸摸的打开手机,翻开朋友圈,却发现自己确确实实屏蔽了自家小舅舅,一脸懵逼的看向身旁的人。
洛培风对他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了如指掌,开口解释道,“你之前有一次深夜发了一条视频到了家族群里,虽然你撤回了,但我刚好看了一眼,很明显是夜店。”
“虽然你换了衣服,但你的头发里有几片金色闪片,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还有一点,你季大少向来不把任何人放眼里,怎么可能亲自去机场接人,还耐着性子等晚点的航班。”
“总结一下,你骗了我。”
季天喻转头看向窗外,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回头问,“小舅舅,你大学辅修的是到底是法学还是侦探学啊?”
洛培风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主修金融学,辅修法学心理学,三学位。”
季天喻嗫嚅道,“我的天爷啊,小舅舅快修炼成老妖Jing了,往后这日子是越来越没法儿过了。”
洛培风似乎没有听见,在一旁闭目养神。
其实季天喻被他看穿还有一点原因,他这大外甥从小到大撒谎的时候就喜欢摸鼻子。但他是不会告诉他的,谁让——
谁让他是老妖Jin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