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状元就能影响她一双儿女的前程,淑贵妃不得不正视起来,说:“行远,崔千鹤的事,你放心去办,你父皇那边有我,不必担心。”
“多谢母妃。”
转眼到了傍晚,七公主府里又收到了国公府派人送来的礼物,这回是崔千鹤的小厮亲自送过来的,浅浅没有打开盒子,让人将东西放去了仓库。
对于成婚,她本觉得无所谓,不过是从一个家到另一个家而已,晴妤和萧祈他们都会跟着自己一起过去。但想到以后自己身边要睡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心里就有些怪怪的。
夜深人静时,浅浅躺在床上看着守在外头的身影,不自觉的设想,如果以后睡在她身边的人是萧祈就好了。
她喜欢他,想每天都能看到他。
但这注定是妄想,等她嫁了人,这世间没有了荣浅,多了一个困在内院的夫人,日后住在夫家,隔着内院外院,她与萧祈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见面。
小时学到的礼法让她乖乖去服侍一个并不熟识的夫君,可内心澎湃的感情却放不下萧祈,她从来没有随心随性的做一件事,唯有因他而心动的感情,是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
她快要失去自己,失去萧祈了……浅浅攥紧了被子,心里泛起淡淡的感伤。
隔着一扇窗,浅浅轻声唤他:“如果明天一早醒过来我就要嫁人,你怎么办?”
站在屋檐的男人腰间佩戴长剑,抱着手臂斜靠在墙边,仰头看着庭院中的朦胧月色,淡淡答:“若是公主想要的好姻缘,奴祝您与郎君喜结连理,若公主不想嫁……”
萧祈眼眸微垂,余光看向窗里,看到月光照亮的少女的脸庞,温润可爱。
明天状元面圣后,她的婚事便定下了。会有另外一个男人陪伴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度过余生。萧祈希望她未来的夫婿能对他好,可与其指望别人,他更希望能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
他一定会对她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不再让她像现在这样委屈憋闷。
萧祈怀疑自己熬夜太过,才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垂下两只手,侧身转向她,依然坚定的告诉她:“若公主不想嫁,奴会救您。”
听到他的声音,浅浅心绪微动,小声呓语:“你怎么救?要让我出嫁的是皇室和世家,而你只是个侍卫……”
窗外的男人默默握紧了腰间的剑,低声道:“奴会杀了他们,若是公主愿意……奴可以带您去任何地方。”
惊讶于他的回答,浅浅微笑起来,眯着眼睛问他:“你要抢婚?”
“奴不是那个意思!”刚才还一脸Yin鸷的男人顿时慌乱起,解释说,“奴不想让您受委屈,只要您不想嫁,奴就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浅浅由衷的开心,无论明日如何,只他这份心,对她而言已经足够珍贵。
昏沉的夜在不安的等待中度过。
第二日,时过中午也没听到外头有大的响动,直到下午才有人过来,是沛国公的马车,上头走下来的国公夫人一脸焦急,慌慌张张走进七公主府。
“请公主救救我儿!”
浅浅走上前厅就见国公夫人哭红了一双眼,忙请人坐下,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国公夫人哭诉说,“千鹤他今日入宫面圣许久都没出来,妾身托了人去问,说是皇上怪罪他在科考中舞弊,不但取消了他这次春闱的成绩,还要将他发配三千里!”
猛然一个噩耗,状元成了罪人。
国公夫妇四处奔走求门路,三皇子四公主那边连府门都没能进去,一向与国公府交好的皇后和六皇子也避之不及,国公夫人拜访了许多人都说此事已成定数,她仍旧不死心,只能来求七公主。
浅浅察觉其中不对,疑惑道:“春闱舞弊这样的大事,得由大理寺和刑部一同调查取证后才能定罪拿人,若是他们有确凿的证据,早在放办之前就应该有风声流出,为什么会等到崔郎君面圣才揭露此事?”
国公夫人也说:“我儿是被冤枉的,他寒窗苦读十几年,怎会在科考中舞弊断送自己的前程!”
可怜天下父母心,浅浅安抚她:“夫人先冷静些,我这就进宫一趟,同父皇讲讲情。”
国公夫人感激涕零,“多谢公主。”平日里交好的朋友都怕被他家连累,只说帮不上忙,反倒是柔柔弱弱的七公主愿意为他家跑这一趟。
二人一同坐马车来到皇宫外,浅浅带着萧祈和晴妤进宫去,国公夫人不能随意进出皇宫,只能在外头等着。
进宫后,浅浅面色沉重,总觉得事情不对。她昨日还在担心自己要嫁人,今日便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晴妤在她耳边小声劝:“公主,咱们跟沛国公府也没什么交情,你为他跑这一趟,万一惹人猜忌……”
浅浅一边走一边思考:“这事儿不对,舞弊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竟然还照常放榜,偏偏在状元进宫的时候被揭露出来,你不觉得太古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