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梁适有关的记忆总会在不经意间跑出来。
自从孙橙橙给她传过那句话后,她坐在病床前低语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那边好吗?你快乐吗?”
如果梁适能快乐,那她便认了。
这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总归是会想很多。
她在脑海中描绘过一次又一次梁适的世界。
却总是不得其法。
未能亲眼看过,又怎能知道她那边是怎样的繁华?
林洛希看她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你少喝点咖啡。”
许清竹那涣散的思绪才缓慢聚拢,她抿唇轻笑,“知道了。”
“咖啡只适合Sally这种一天不睡够十小时就会死的人。”林洛希在安慰许清竹的时候也不忘拉踩自己女朋友,引来了Sally的怨愤,但林洛希一个眼神过去,Sally立刻安静如鹌鹑。
林洛希说:“你本来就失眠,还喝咖啡,晚上能睡得着吗?”
“还好。”许清竹说:“现在每天晚上都能睡七个多小时的。”
就是浅眠的状态会持续比较久,总断断续续地睡觉。
林洛希见她如此,只能无奈地叹气,也做不了太多。
反倒Sally说:“你们这边不是有道观吗?我们明天去拜一拜?据说很灵的,或者佛寺也行。”
林洛希:“……你倒是不挑。”
Sally一撩头发:“谁能保佑我们,我们就信谁。”
林洛希:“……”
她也不知道Sally是学到了国内人的拜神Jing髓,还是全世界的人都如此。
遇到事儿的时候谁都得拜拜,有一个管用就成。
没事儿的时候就只信自己,还会告诉别人那都是迷信。
不过林洛希觉得这也算一个办法。
即便求神拜佛没管用,也算带许清竹去山上逛了逛。
就是到了冬天,沿路都没什么好风景了,远比不得夏天。
海滨城市的冬夏就是各有各的好处。
“要不我们明天去云峰山?”林洛希说:“去年我有个朋友去那儿拜了拜,今年就怀孕了。”
许清竹诧异:“云峰山不管生子吧?也不是送子菩萨。”
“心诚则灵。”林洛希说:“他都是神仙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许清竹:“……”
林洛希继续道:“无能为力的只有我们凡人罢了。”
许清竹有些被说服,沉默片刻后,低声笑了下,“也是。”
这笑里总归带着几分苦涩。
午休时间结束,她们一同从咖啡店出来。
Sally用手挡住眼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冷阳。
天空是蔚蓝色,不算很晴朗的蔚蓝,有几朵白云飘在上面。
这条街上的公司很多,在外边吃了饭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办公楼。
起风了。
许清竹抬手拢紧领口。
Sally有些遗憾地说:“今年的雪怎么还没下啊?”
“谁知道。”林洛希说:“天气预报说今晚降雪。”
“那还能看到我们大学时那种雪吗?”Sally问。
林洛希一滞:“那你得看老天爷。”
许清竹记得那年的雪,那天雪大的快要没过人的小腿,宿舍楼下都是打雪仗的人。
那是海舟市难得一见的大暴雪,很多人都没去上班,公交都停运。
恰巧那天是周日。
她和白薇薇约着出门去弄头发,白薇薇想烫一个卷发,顺带染成棕色,还问她要不要弄,她在手机上挑了半天,最终选了一个不太显眼的nai茶灰,就连褪色也很慢。
她们一起去店里弄头发,在弄的时候外边还飘着雪。
当时听店里的人说,这雪要下一天一夜。
白薇薇还开玩笑,总不会是世界末日来了吧?
那次的雪格外大,给许清竹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时她才刚成年,回学校的时候白薇薇接到了她父亲的电话,直接回了家,她一个人往学校走。
在回去的路上,她请一个趴在雪地里的人喝了nai茶。
那个人趴在白茫茫的雪上,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她走过去戳了一下,对方闷声道:“滚。”
那个人染着蓝色的头发,就穿一件黑色的毛衣,一条很薄的裤子。
许清竹这个穿棉服的人看着她就冷,也不知对方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正好许清竹手上有两杯nai茶,一杯是她买给白薇薇的,结果白薇薇走了。
她便将那杯nai茶放在雪上,触及到热源,雪飞速融化,竟像是给nai茶空出一个杯托。
许清竹清冽的声音里夹杂着风雪,“喝杯nai茶暖暖身子回家去吧。”
说完以后,她起身要走。
而那具一直趴在雪里的身体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