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之大,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每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在做不同的事。
李荻作为学校的优等生,在一天之中最为宝贵的清晨,自然是早早地到了学校开始自习。她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头发规规矩矩地靠下扎成双髻麻花辫,制服的裙子按照学校的要求过膝,脚上穿着干净的白色矮腰袜子,擦得锃亮的小皮鞋,安静地坐在座位上预习着课文。她看起来和人们刻板印象中的书呆子没什么两样。但就是这么一个书呆子,偏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大小姐。
学校里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知道李荻是李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于是这个书呆子身边总是有讨好献媚的人在。
七点,学生们都陆陆续续进了班,撂下书包开始谈论游戏、八卦、昨晚播的电视剧。
李荻身边空荡荡的,甚至她附近的一两个座位都是空的,大家都不愿意挨着这个让人嫉妒的书呆子。
教室里一片欢声笑语,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反正书也没法儿看进去了,索性出去溜达溜达。
如此,她站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她出了教学楼,走到学校的围墙边上,抬头望着围墙外的杨树。
“就算我翻出去了,也不会有人管我的吧。”她这样想着,从校门口跑进来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小姐,董事长派我过来带您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请您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尽快出发。”西服男焦急地说道。
“那现在就出发吧,书包放在学校也不会丢。”她漠不关心地说,“出了什么事?”
西服男领着李荻上了车,她坐在后座上,摘下平光眼镜随手一丢,“他不让你告诉我?”
只见西服男微微点了点头,“小姐,董事长也是担心您的安全。”
“往他现在在的地方开,不用去你说的那个什么‘安全的地方’。”李荻斜靠着车门,翘着二郎腿,与方才在学校里的书呆子判若两人。
“可是”西服男犹豫着。
“可是个屁,让你去你就去,只要说是我要求的就行了,他也不会怎样了你。”西服男叹了口气,掉头往李荻家的别墅开去。
李荻家别墅内。
李广利捂着因中弹而流血不止的腹部,艰难地抬头看向身前拿枪指着他脑袋的女人。
这个女人化着Jing致的妆,一头银灰色的卷发,身着纯黑色旗袍,脚上踩着细高跟,胸前的项链闪着银光。]]?
“李广利,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仇恨。
“真是想不到,当年那个斯文乖巧的小女孩儿,已经成长为能面不改色地拿枪指着别人脑袋的黑帮老大了。”他眯着眼,“我出来混这么多年,早就想过今后会是这个结局。你动手吧,我已经无牵无挂。”
旗袍女子听闻此番话语,眉头紧皱。
“您要动手就快一点哦,这个老滑头肯定报了警,过不了多久警察就要来了。”大门处传来李荻懒散的声音。
“李荻?我不是派人送你去安全的地方了吗!”李广利一见到女儿,无神的双眼顿时瞪亮了起来。
“我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关心,可别装什么绝世好“我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关心,可别装什么绝世好父亲了,你也不想想我妈是怎么死的。我来就是为了看看,像你这种坏透了的恶心玩意儿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李荻慢悠悠地走到李广利身前,眯眼笑着贴近他的耳朵,“放心,我不会帮你的。”
李广利恶狠狠地瞪着李荻,根本不像个将死之人。他面目狰狞地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么多年我白花钱养你了!你跟你那婊子妈一样!全是些白眼狼!”
一瞬间,李荻神经绷紧,一把夺过旗袍女子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朝跪在地上的亲生父亲开枪。
四声枪响过后,李广利应声倒在血泊之中,李荻咬着牙,眼睛里的泪水快要溢出来。
“你没资格说我妈!”她转身,一头撞在了旗袍女子怀里。
女子不知该推开她好,还是抱住她好,只能愣在原地,等李荻自己起来。
“额小妹妹?”女子轻声询问着,“你要不要先起来?”
“沈汐,她好像昏过去了”站在一旁的男人尴尬地说道。
数十双眼睛看向名为沈汐的旗袍女人,眼神中满是疑惑。
“额要不咱们先带着她撤吧?条子应该快来了。”沈汐一把把昏迷的李荻扛到肩上,踩着细高跟带着众人迅速离开李家别墅。
车里,沈汐手握方向盘,目光时不时飘向副驾驶的李荻。]]?
那张脸与李广利没有半分相像,倒是和她已故的母亲几乎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天生的褐发,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单薄的身躯。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李荻,但她还是不由得感叹,身为李氏集团的千金,身体竟然能瘦弱成这样。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