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青铜灯时,他沉默了片刻:“……”
他实在问不出口是谁给他换的衣服啊啊啊!
万俟一直陪在微生身边。似乎从微生醒来后,君子兄就分外关注他,不肯让微生离开自己视线分毫。奈何正陷入单恋情结中的微生不以为怪反以为荣,所以先君子兄一步拒绝了阿莎‘单独谈谈’的要求。
阿莎打量了两人好一会儿,才重新调整表情,说起灯盏的事:“这盏灯你掉在山道上,被我捡到……能告诉我,是谁给你的吗?”
微生松了口气,道:“一个女孩说她娘给她的。”
太好了原来阿莎是捡到的啊……好像重点有点错。
阿莎闭了闭眼,轻声道:“我没有孩子,这盏灯是我做的。灯被我送人时……我告诉对方,这是我为我们的孩子准备的礼物。”她美丽的眼睛望向明亮的夜空:“我告诉他,我希望孩子名叫阿药……那个小女孩,她叫什么?”
微生:“……”
刹那间微生心头已然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季药儿。”
硕大的眼泪从阿莎眼里突兀涌出,她喃喃道:“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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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虽然与外界隔绝,但也不是没有尝第一块河豚rou的人。这一日,一个面貌俊秀的蓝衣少年骑着白马突兀闯入了苗岭禁地,找不到出路的他被野兽困在林中。
那天阿莎正好和少年时的蛊王在树上采药果,看有人进来,阿莎、蛊王好奇向下望去。
刹那间,那一片与苗疆大同小异的银饰迥然不同的景色闯入眼帘。那是来自江南繁华之乡的温文漂亮,是他们连听也没听说过的鲜衣怒马,Jing致如画,一下子晃花了他们的眼,晃动了他们的心。
蓝衣少年武艺不弱,拔剑几下了结了野兽。他跳下马,正要去把野兽解剖了当晚饭,这时一个苗族少女从树上跳下来,用蹩脚的汉语对他小心道:“……你是谁?这里危险,不能乱走。”
阿莎从小就是寨子里最好看的少女,蓝衣少年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不由自主道:“梦笑开娇靥,眼鬟压落花……”
阿莎突然有些难过,她不自在道:“我听不懂……”
——她听不懂那么Jing致的话,他们苗族没有那么美、那么好听的句子。
蓝衣少年回过神,顿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是说,你长得很好看……我叫季诗情,你喊我阿季就好。”
季诗情……季诗情……阿纪……阿莎把他的名字嚼碎了藏在心里,只觉得每个字都那么好听,和他们一点也不一样。
蛊王一直没下来,季诗情不知道他也看见了他,也听到那句诗,也和阿莎一样,第一面就喜欢上这个画似的外族人。
后来,阿莎瞒着方老把阿纪带回自己的小楼,蛊王也帮忙隐瞒。那天以后他们分工合作,帮阿纪准备食物,给他说苗族的规矩——当然,和他接触的都是阿莎,蛊王始终不敢违背族规。
阿纪也很喜欢漂亮聪明的阿莎,他教她说汉语,告诉她中原的美丽,给她说自己的故事,说他好奇想来苗疆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地方。阿莎就带他去许多地方玩,圣兽潭,药王谷,情人谷……
有一次去情人谷时,阿莎给阿纪讲了情花的故事:“情人花可以做成迷情蛊。我们那里有些女子就会把迷情蛊给喜欢的人吃,让他们永远也离开不了自己。但我不喜欢她们那样做,那样,她们喜欢的人……会很痛苦。”
阿纪想了想:“可是,如果男子是真心喜欢女子,他们就算吃下迷情蛊也不会痛苦啊。”
他说着轻轻笑了出来,摘下情花,“如果是你把它做成迷情蛊,我一定会心甘情愿地吃下去的。”
阿莎顿时红了脸,娇羞地垂下头。阿纪把情花插上阿莎发鬓,想着将来一定要娶阿莎为妻。
后来阿纪真的吃下了迷情蛊,蛊王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非常震惊,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又有种说不出的生气:“如果他不喜欢你,迷情蛊会让他很痛苦!”
阿莎争辩道:“他说了他喜欢我!”
蛊王握紧了拳,却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什么也说不出。
于是他躲到药王谷里,默默开始尝试炼制传说中的绝情丹。那东西谁也没见过,要凭着皮纸上模糊至极的只字片语,炼制出情人花的解药简直难如登天,何况他才学蛊术几年,还远没有以后那么厉害。但蛊王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阿纪痛苦,竟也慢慢琢磨出了门道。
阿莎和阿纪的感情越来越好,两个少年彼此悄悄许下了一生的约定。
阿纪看阿莎用的是昏暗的草灯,就给她描述了中原的油灯。阿莎很聪明,按他说的样式用珍贵的蛊玉制出一对蛊灯,一盏送给阿纪,一盏留给自己。
那盏灯蛊王也见过,点亮的时候泛着暖黄的光晕,非常迷人。
然而不久后阿纪开始担心家里,他对阿莎说:“我去和爹娘说,我要娶你,他们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