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空气总是很清新。
韩筱将头发挽起扎上簪子,看着尚未苏醒的师父,转身出了屋内。
她看着院内的树木,花朵簌簌飘落,弥漫在空气中的花香都让她感觉很舒服。
自由的生活中,连花香仿佛都带着轻松的味道。
她摸着这颗不知多少年龄的老树,听着树叶哗啦啦的响,感受到内心的宁静。
啊,山中岁月便是这样静默,这样无声,然而流水潺潺,鸟鸣花香,自然,从来都可以是那般让人放松的。
然后,她舒展身体,随着心意,用手指,用腰肢,用脚尖,带出无声的舞蹈。
不知何时,闻人越出现在门口。
昨天见过流云哥哥以后,因为天色太晚,上官烨还是留下了。虽然没有肯定帮助流云哥哥,但也没否认。一顿饭吃的毫无滋味,闻人越内心一直忐忑,一个晚上不知道世叔是否愿意,只得不停辗转反复,彻夜不眠。
待清早以后,尽管知道这个时间可能世叔还未醒,却还是打算过来看看。
毕竟内心太过煎熬。
然后她就看到了树下韩筱跳着无声的舞蹈。
她的动作很柔美,手腕,指尖,都在轻巧的跳动,脚抬起,随即跃出落下,俯身,然后随着指尖,手腕,胳膊一点点的动作,宛如大树一点点的生根发芽在成长。
仿佛一首无声的韵律,带着灵动与欢欣,有些昂然蓬勃的生命力。遵循着自然的法则,一点点的成长,直到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
闻人越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呆了。
她的眼中,只剩下韩筱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带给她的宁静与放松。
“闻人姑娘?”
她听得声音,猛的回神,才看见刚刚的舞者端正笔直的站在她身边询问她,端着双手,一派端庄。
“我之前听说姑娘舞姿冠绝天下,惊鸿一舞可达天听,本以为是世人过渡夸张,然今天一看,才知晓原来是阿越不知天高地厚。”闻人越看着韩筱,忍不住惊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韩筱跳舞,若说从前她仍有疑虑这名声是否众人夸大,现在则知所言非虚。
“闻人姑娘过奖了。”她身形盈盈一福礼,表情不卑不亢,不见喜怒:“中原舞者不知凡几,只是能人未出,才叫我一个小小舞姬拔了头筹,姑娘这般夸赞,到让筱筱受宠若惊了。只是天色尚早,不知闻人姑娘来此何事?”
礼貌却疏离的态度与语气,闻人越一时之间真不知该为她不调戏自己感到放松还是该为她如今姿态感到失落。
她原先本不明白世叔话语中的意思,直到三人离开情巢小筑,她眼见着这一路韩筱整个人从原本散发着万种风情,嘻笑怒骂都在脸上,言语嗔痴快赶得上ji院的姑娘到收敛所有的风情,端正动作,脸上的表情成了让人看不出的情绪的无表情,语言礼貌让人赞一声风骨,简直十万八千里。
而对她从原本的肢体接触各种戏弄到现在仿佛两个人隔着千百米远的距离。
而这些,只不过是因为这里不再是情巢小筑。
闻人越虽然觉得别扭,但是一路上也是慢慢习惯了这种姿态的韩筱,便直接开口:“我本来是想见一下世叔想问一下他最后的决定。但是”
她微笑了一下:“但是,我现在觉得不用了。”
韩筱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送走了她。
或许天下还有比韩筱更好的舞者,但是,从一曲舞蹈就能够安抚别人内心情绪来说,闻人越现在真的能够体会到为什么韩筱决定隐退以后,很多人伤心大哭的心情。
她的舞蹈,是能够引起人的心情的共鸣,安抚别人的心灵。
让她原本纠结担忧的情绪,莫名的消失了不说,还会让人心情很愉快。
她转过头决定回房补觉。啊,是啊,她担忧什么呢?她已经尽了力,事情结果就顺其自然好了,反正不管如何,流云哥哥都是她的流云哥哥。
最终,上官烨还是决定留下来治疗君流云。
虽然世侄女的请求是其一,但是更多是君流云对墨染感情的坦诚。上官烨一直很爱自己的妻子,在她死后也并不愿意娶妻,但是至少他与妻子是真心相爱,他们有过一段很幸福很温暖的日子,迄今想起,都是甜蜜。但是筱筱的情路和人生是他已经亲眼见识到了,人生波折成这样的不多,然后每一次的甜蜜与快乐都是在为分别以及背叛做准备。筱筱身上的壳子随着一次次感情的破碎已经越来越厚。以至于在发现君流云爱她以后干脆毫不客气的以死了结。冷酷的肯定墨染不是她,对君流云的告白视若无睹的冷静,这种冷静到残酷的观局评断,上官烨自认天下没什么难得倒自己,却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筱筱别那么理智。
上官烨无法否认墨染并不等于韩筱,也并不知道君流云爱墨染,那又是否会爱上筱筱,也不知君流云的爱能够持续多久,他只是想赌一赌而已。
赌一下君流云对墨染的爱。赌一赌君流云在不知道韩筱就是墨染的情况下,是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