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你爱上我对吗?”
君流云眯着眼,宛如捕食的鹰隼,盯着他面前的女人。
那一层淡定终于消失,整个人仿佛被人击碎了壳子一般,韩筱抿着唇,狠狠的盯着君流云,全身都在克制不住的颤抖。
“你说的不错。”她忽然呼口气,整个人就不动了:“不愧是君流云,不愧四公子之首。你纵然现在身体成了残废,脑子却没残啊!”
“你什么都说对了,不过只有一点错了,我不是害怕你爱上我,因为我根本已经无法爱上你。我本想让你放弃,你却非要见黄河,何苦呢?”
“无法爱我?”君流云愣了一愣,他想过很多理由,却从来没想到过这个。
“对,我无法爱人,你有一点说的没错,墨染不是我,但是墨染仍有我的一部分,你爱上我,注定什么也得不到,至少墨染的死,让你至少得到了墨染不是吗?但是你却非要揭破这一点,我本不想让你面对这么残酷的事情,但你为什么要那么聪明呢?”
韩筱上前一步:“你以为你揭破了,我就会爱你?还是你以为墨染是我的一部分,便是我隐藏起来的一部分?你揭破了,只会得到更加残酷冷血的答案而已。你说的没错,墨染有爱,只是因为我无法爱人,所以我才让墨染拥有爱,但是你也感受到了不是吗?墨染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正义,但他无法爱人,他路遇那么多美丽的女子,痴心的女子也是不少,身边也有你这样惊才绝艳之辈让人侧目,但是他爱上谁了吗?他谁也没爱过。”
君流云低下了头。
又一次的静默。
君流云无法反驳韩筱。
“那你说无法爱人,为什么?”
“你想知道?”
又是一次的提问,君流云颤抖,他知道,这样问下去,总是在不停的伤害自己。
但他仍是要问。
他一次,再一次的爱上同一个人,不管她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不管时间长短,他总是在重复爱她的过程。君流云已经明白,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这个人,不管他是墨染,还是韩筱。
他就是爱这个人!
生死不改!
所以就算被伤害的鲜血淋漓,就算被刨骨刮rou,他仍是要问!
问到再也问不下去,问到自己绝望到没有任何希望。问到自己千疮百孔。
就彻底结束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王府舞姬,曾经是绪王手上用来招待宴会宾客的,那你知道我有过多少个男人?又有多少个男人喜欢过我?爱过我?朝廷的内里有多污秽,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不是很心照不宣么?所以,很早之前,我的心,就已经无法爱了。”
君流云终于再也问不下去了。
问到了极致,问出了结果。
韩筱没再说话,转身意欲离开。
“阿染,如果你爱不了我,那我来爱你呢?”飘忽的声音,仿佛是乞求。
韩筱的步子停下了。
“君流云,你贱不贱?”
她忽的转过头:“你还能不能更贱一点?”
“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抬起头:“我作践我自己,你又为什么激动?”
韩筱欲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明知道。”她胸口起伏,可见的不平静:“话题不过又是绕回开始,有意思吗?”
“你还是在意我的。”君流云叹了一口气。
“别想转移话题。”
“是谁在转移话题?”
“我作践自己,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你总是把自己和墨染分开,但你现在并不是墨染,不是吗?”
韩筱的脸色瞬间苍白。
君流云挑了下嘴角。
“想让你放下戒备,真的是不容易。”
他吐出一口气,也仿佛吐出了心中郁结:“你总说你不是阿染,但是你这种反应,却是阿染才会有的。”
他噙着笑,温和的看着韩筱:“我不了解你,而我对于阿染的一切认知,也都被你推翻了。你成功的,让我整个人不知所措,让我只能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但是韩筱,你忘了一件事情。”
“你忘了,我与你相处过三年。那三年,我已经很好的体会到了你的做事风格,思考方式。每个人在这些方面表现都是不一样的,而这些,无论你怎么变化,仍是无法改变的。”
“你看,比如我说你现在不是墨染。你很快就明白了我所指的真正含义。我作践自己,你就很愤怒。因为从以前开始,你就很讨厌那些为了爱情而没有原则的人。而这种反应习惯,别人是替代不来的。”
韩筱闭上了眼。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那一晚她软软的依靠在师父身上,和师父的对话。
她说她不是墨染而是韩筱的时候,师父看她的眼神就很奇异,那是一种混杂着了然与担忧,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神情。
她当时并未放在心上,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