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单名一字桥。公子唤我阿桥便是。”
“阿桥姑娘。”
阿桥面上一红:“沈公子。”
沈丞浅望着他,扑哧一笑。那女子虽看上去性子开朗,实则却也是情窦初开青涩年华,心思还单纯的很。
“阿桥姑娘,适才你说,这宅子中只有你一人住着?”
“是。”阿桥点点头,轻声道。“爹爹早在许多年前便在战火中死了,后来我的两个哥哥也都被征召从军了,至今也生死不明。至于我娘亲,在我爹爹和哥哥走后,则是整日郁郁寡欢,到最后患了咳疾,因肺痨故去。”
沈丞浅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真是因战火而支离破碎的一家可怜之人。
只见阿桥笑了笑,又道:“娘亲走后,这世上便只剩阿桥一个人,但我也过得很好,偶尔到街上去卖些绣品,倒也衣食无忧。”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帕上绣的是一对戏水鸳鸯,她将那帕子递给沈丞浅,道:“这是阿桥亲自绣的,送给公子,日后公子即便远走他乡,也能留个念想。”
沈丞浅将那帕子接了,又从自己贴身香囊之中掏出个小物件来,递到阿桥手里:“那在下便也礼尚往来。”
阿桥低头去瞧,却见那不大的一件东西是一块玉璧,通体莹绿,成色极好。饶是她这样不懂玉器的人也不难看出此物是个稀罕物,恐是价值连城。
于是她推脱道:“阿桥不能收公子如此大礼。”
沈丞浅却一笑,道:“这有何不能收。姑娘是在下的恩人,不过是个死物罢了,在下的命,还没有那么轻贱。”
看着阿桥犹豫着收了玉璧,沈丞浅又问道:“阿桥姑娘,我现在是在哪儿?”
他料想自己定是身处北辰境内的一处边城。
却不料阿桥道:“此处是月都。”
“月都?”
沈丞浅微一皱眉,他可不曾记得北辰边境有名唤月都的一座城。
阿桥只接着道:“是,此处是月都,是轩夷最北处的一座边境小城。”
轩夷?边境?小城?
沈丞浅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怎么会,此时此刻,自己竟是身处在轩夷国境之中?
难不成,那救了他性命的好心的姑娘,竟是敌国百姓,轩夷之女?
阿桥瞧他面色不善,不由问道:“公子,怎么了?”
“不,没什么。”
自己竟然身在轩夷?那自己应该怎么回到北辰去?又怎么去寻龙辰羽?
这算什么,是上天向他开的又一个玩笑?
饶是如此,沈丞浅仍是在阿桥家小住下来,转眼之间两日已过。
他深在庭院,不知战局如何,只得日日忧心。他曾想过上街去侦查讯问,可此时已是兵荒马乱,轩夷百姓四处逃窜,人心惶惶,谁还会关心甚么战局。
他也问过阿桥为何不逃到安全的地方去,阿桥却只苦笑着告诉他,自己远方无亲无故,早已无处可去,如若北辰军队攻进来,怕也只能留在这儿等死。
战争往往是上位者贪欲的衍生物。
然而因这份贪欲而受到牵连的,而受到伤害的,往往都只是无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民。
然而,沈丞浅却不知,在他身处月城和阿桥共享安乐时日时,龙辰羽已率两万大军,在界河河畔大败轩夷。
即便没了军师,龙辰羽也依旧是人中英龙,常胜将军。或许他并不深谙谋略,却深熟战法,趁着那夜突袭得手的士气大盛,将轩夷大军一举攻下。除去被俘虏的国师洛轻尘及其副将,其余幸存兵士,皆被龙辰羽下令坑杀。
如今,轩夷兵力被剿,国力岌岌可危,是否趁热打铁攻破轩夷,便只剩那一纸皇令了。
帝都之中,皇上虽已醒转,但却重伤不愈,已是弥留之际。偏偏此刻,他又听从浣兮谗言,将朝中大权赋予徐晃。
徐晃暗地里是与轩夷有金银往来的,但此刻,轩夷不仅反心弑主,更是再犯边境,断然不可再留。
只是那一笔朱砂圣令罢了。
如今,那曾坐落在温润南方、淡若君子的轩夷古国,竟已要亡了。
百年之后,又有谁还会记得那个曾经四季如春的国家,一切战乱的灰烬都被掩埋在泛黄的史书里,或许连一缕回忆也不会留下。
然而,此刻身处大军之中的龙辰羽,却并不在意那么多。
杯中的茶已经冷透了,他却一口也没有动。
处处寻不到沈丞浅,他已快要疯了,已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他无时无刻不再后悔,那夜为何不看好了那软弱却倔强的文人,只是匆匆一别之后,这红尘辗转中,竟再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轩夷军中负责看守沈丞浅的兵士说,沈丞浅受伤逃走了。
如今,已是第三日。
他会不会……已经不在了,化为黄泉路上的孤魂一缕了呢。
而正是此刻,副将莫雨撩了帘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