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第二天得知自己昨晚的行为时,既羞耻又懊恼,简直不敢见人。
老秦耐心劝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叫这小祖宗红着脸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要是早知道三哥昨晚会来,我怎么也不能在偏殿睡过去了。”宋玉漱了口,擦过脸,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很是沮丧,“……真是太丢脸了。”
他原本想着要快点读完,之后说不定还能让皇帝刮目相看;现在搁这么一出,皇帝恐怕心里只觉得他太过懒散,读书也只是装个样子。
青竹抬着手给他把领口整理好,闻言,笑着说:“殿下呀,陛下昨晚是心疼您那么辛苦呢。”
“是啊。”老秦也跟着搭腔,“这学习之事,殿下也不必着急。陛下也说了,您还是得顾及着身体才好。”
宋玉有些怀疑:“真的?三哥真的那么说的?”
“自然是的,奴婢怎么敢欺骗殿下。”青竹柔声回答。
“这、这样么。”
宋玉轻咳一声,心情好了不少。
待吃过午膳,宋玉到了后殿去,躺在榕树下面的长椅上休憩。
青竹在旁给他扇着风,听他问起最近宫里有没有什么事儿,便凝神想了想,回答道:“最近么……要认真来算的话,今天倒是有件事。奴婢听说,太后娘娘早上召了成王妃去慈宁宫。成王妃出宫的时候……好像哭得不行。”
宋玉一下子睁开眼睛:“成王妃?”他在脑子里迅速地回想了一遍,好歹对那位贵女留有那么点儿印象。对方好像是左督御史家的嫡长女,十六岁的时候就嫁给了当时刚弱冠的二皇子。
他那时候还暗暗嘀咕过,说这么一个美丽有才的女子,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宋予岳。别看那宋予岳长得人模人样的,内里的芯子却真是坏得要命。
宋玉虽然回想起了这一段往事,但还是很疑惑:“现下成王都已经进天牢了,成王妃怎么还……”
“啊呀,秦公公没给殿下说这遭呢?”青竹有点惊讶,但很快也反应过来,声音变得轻了,“两年前的时候,成王妃闹着要跟成王和离来着……最后是没离成,但王妃也硬气,自个儿收了东西去了城外的玉泉寺,削发为尼,从此青灯伴古佛,还说不会再跟成王见面呢。”
“所以,她这两年就一直没回过京城?”宋玉摸摸下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在这次的事件里没有被波及。
青竹点点头:“还有左督御史,自从王妃这事儿后,就与成王结了怨,之后似乎与陛下很是亲近。在这次……里头,左督御史也是出了力的。陛下与太后娘娘,自然是不会亏待忠臣的。”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王妃娘娘也是个可怜人……若非是为了世子和郡主,她此次也不会回京城的。”
看见宋玉依旧迷茫的眼神,青竹想起来对方十六岁时还什么都不清楚,赶紧又解释:“成王妃当年给成王生下了一对儿女,现在应该已经五岁了。那时候先皇还在,说龙凤呈祥,是个好事儿,所以满月时就给封了世子和郡主。”
宋玉琢磨过来了:“她这是想为孩子求情。”
可成王逼宫之事犯了大忌,就算作为王妃的她因为家族可以免去牵连,成王的子嗣却是不可能逃过的。
这个道理他清楚,青竹自然也是明白的。
故青竹只能深深叹息一声。
她说:“世子和郡主都很可爱,您以前还抱过他们的。奴婢那时候在王府,远远见过一次。”
前面的话没问题,听到后头,宋玉却觉得不对劲:“王府?我的王府里头?”
青竹给了肯定的回复,还说:“当年还是成王带着世子和郡主来的呢。”
宋玉额角一跳:“不可能!”
他这么讨厌宋予岳,怎么可能让对方进他的府里来?
青竹赶紧安抚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才说:“不过,那天……您好像很生气。成王来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闻言,宋玉面色稍霁。
他想,估计那时候的他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放宋予岳进门的。
反正,只要不是跟宋予岳有什么关系,那就好。
皇帝从慈宁宫出来,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潘池跟在他边儿上,心头也是叫苦不迭,只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没把这对母子间的争执给听进去。
“陛下,陛下。”潘池小心翼翼地挑了个合适的话头,“时候也差不多了,您要奴才去差人请兰王殿下过来吗?”
皇帝沉默一阵,负手道:“不必。直接去云晟宫吧。”
这次他来到云晟宫的时候,得了通报的宋玉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见到他来,宋玉的脸马上就扬起笑来,先老老实实行了礼,旋即又仰起头眨巴眨巴眼看着对方。
皇帝缓了脸色,坐下来问他:“今日做了些什么?”
宋玉在他旁边坐下,捧着脸想了想,回答:“今日臣弟看了会儿卷宗……”见皇帝眉头皱起来了,又立刻改口道,“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