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最早6:05的高铁,到锦城也就一个半小时。到火车站,季岚随便找一家快餐店,买了两个汉堡,直接赶大巴去机场。可以说得上马不停蹄,一路上还闷闷地不说话,严婧瑶一面困,一面跟在她pi股后面跑,怕一个眨眼就被季岚扔下了。航班也是算着时间买的,差不多也是一个半小时,到了凉城,然后又到车站转大巴,坐到距离凉城80多公里以外的通山县。一趟下来又是两叁个小时,严婧瑶给折腾得疲惫,偏偏季岚像打了鸡血,到通山县,马上又要去车站买票,转车去洪堡村。午饭都没吃,严婧瑶赶紧把这疯狂的女人扯住,既无奈又好气,“岚岚,你不能这么赶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洪堡村距离通山县是周边几个村里最远的,开车起码两个小时。“先把饭吃了,晚一点我们再去。”“……我们买压缩饼干吧。”季教授依然那么固执,哪管严婧瑶饿不饿,一身风尘,只憋着口气,反正是她跟来的。撇开她的手,季岚冷漠地走进车站里的小商店,买了两个椰蓉面包。付钱,接着要去排队买车票,严婧瑶看得一股气,偏偏又发不出来,遂上前把人拽住。“我们先去公安局。”这女人执拗起来是九头牛都拉不走,严婧瑶不知道这案子到底多重要,她主要心疼季岚,何况去那种小村子,单独两个人很危险。她妈昨天告诉她,洪堡村那地方偏僻,水土不好,人都没有出路,一直是戴着贫困的帽子,这几年政府扶持,不少村民迁了出来。但有些老人始终不愿意走,年轻的都走了,现在村子里估计荒凉得很,谁知道会碰到什么。最重要的是,明后天据说有雷雨。私心上不想让季岚那么赶,可严婧瑶也知道劝不住,目前最好的就是去公安局求助。她妈说会找找人,给她们打招呼。这理由勉强打动了季岚,两个人打的士去公安局,严婧瑶报着严芮的名号去问,等了半天,才出来一个中年的男人。小县城比不得山城那样的繁华大都市,缺兵少将,加起来也就十来个人,男人自我介绍姓张,是局里的一名老刑警。“你们是上面说的办案人员?”老张叼着烟,黝黑的脸上沟壑深深,皱紧的眉头显示着他的怀疑,“就两个女娃儿?”说的普通话口音浓重,季岚听得有点费力,严婧瑶赶紧笑笑,乖巧地叫张叔叔,“就是我们。”“要去村头干啥子嘛?”目光打量着严婧瑶,老张吐着烟圈,表情有点不耐烦,“女娃儿,我跟你说嘛,里头没啥子好查,人都要走光了,村子荒得很。”“而且这两天要下雨哦。”明显不想带她们去,严婧瑶连忙堆笑,顺便从包里摸出一盒云烟印象,“叔叔,我们就是去简单看一眼,你看现在走嘛,来得及的。”季岚:“……”严婧瑶什么时候带的烟?老张又吸了两口,不过没有接严婧瑶的烟,把她的手按了按,仍然有点不耐烦,“这个我不能要,你要去看就看嘛,反正上面就这么说的。”转身去把把局里唯一的警用车,停在门口那辆灰扑扑的老桑塔纳开过来,示意两人上车。“谢谢张叔叔。”“……”车里有股难言的汗味,座椅上铺的坐垫糊了层黑,季岚坐着觉得pi股底下黏黏的,不禁微微蹙眉。
这是多久没洗了……但这些还能克服,她最怕的是老张搭话,果然,没开出多远,“女娃儿,你们哪来的嘛?”要拉家常的前奏,季岚瞬间觉得气氛尴尬了起来,轻微社恐发作,不由看向旁边的严婧瑶。好在她不用她暗示,直接跟老张聊了起来。“我们山城来滴。”“山城哦,好地方嘛,我之前去过一回,发展得好啊,巴适得很,那马路太宽了。”“啊,是不是西川路那边嘛?”“晓不得塞,我记得旁边卖武大郎烧饼,老子吃过一回,味道不得行。”“那可能是照烧路了,里头吃的不好,一般吃还是要在武侯广场,檀溪寺那头头……”……一问一答,严婧瑶像是什么都能搭上话,季岚在旁边默默无语,偶尔瞥她一眼,觉得不可思议。说起普通话十分标准的严大律师,居然还有拿西南方言跟人聊天的本事。“……”想想之前在ktv,在婚宴现场,还有菜市场……季岚现在不得不承认,严婧瑶在打交道方面确实有着令人惊叹的熟稔和天赋。跟她截然相反,也说明她们确实不是同一类人,她不可能会喜欢她的。突然就想到这个方面,季岚一愣,意识到自己“出轨”,马上提醒自己回来,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余光又扫了一眼严婧瑶,趁她拖着老张,自己得已清闲,赶紧在脑海里整理思绪。张海民的死把一些本可能揭露的真相永远掩埋了,但根据当时的情况,杀人烹尸,在审讯时的表现,生喝鸡血的行为,还是能做出一些合理的侧写。她的老师写得很清楚:反社会人格;孤僻,冷漠,缺乏相应的社会认知,缺乏感情;不期望亲密关系和家庭;除了直系母亲之外没有任何朋友和亲戚;异食癖,从杀人分尸并进行烹饪中得到快感……这样一个凶手,如果他真的到过洪堡村,在数个可能疑似地点中,按照距离排序,洪堡村应该是第四个,距离他的出生地越来越远。他的狩猎越来越远。根据小女孩失踪的时间来看,张海民当时33岁,虽然他本人矮小,但也已经发育完全成熟,同时“狩猎”技巧成熟,下手越来越熟练。他挑选的猎物是叁岁的女孩,他会选择在什么样的地方“享用”?像在家乡那样找一个洞xue?埋在地下?还是吃完抛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