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后,魏寅被Robin的助理Marc叫到了棋牌室去做长镜推演,说是在那里用麻将桌造了个沙盘,拿麻将当假人,模拟现实情境。
罗生生听着很是有趣,魏寅看出了她的好奇,也有意带她过去,却被程念樟否决掉了。
送走魏寅后,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
几楼?
罗生生回头问向身后的程念樟。
二十一,谢谢。
他话音刚落,罗生生就按下了17和21两个数字,其后便没再支声。她懒散地低头站着,因为程念樟在,此刻这个狭隘空间里的每一秒,都是异常的难熬。
刚刚在江边和魏寅聊了什么?
这是我的隐私,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那看来聊的应该不是工作。
电梯的楼层报数显示在15,罗生生想着马上就能解脱了,也没和他纠缠,随他怎么揣测他们的关系。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15变作16的一瞬,身后这个男人突然大手一抬,罗生生眼睁睁看他连按了两下17的按钮,还没回神,就错过了自己的楼层。
你做什么?
她不解地瞪他,而程念樟却面色如常,他先用手指了指监控的位置,暗示她不要有过激的举动,随后低声道:
和我上去,找你有些事。
他找她能有什么正经事?
罗生生此刻心里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越想越觉得心烦,这人把她当什么了?
她想着拒绝,可还没开口,电梯门已经应声打开,她不动腿,身后这个死男人就一直按着开门键不放,用公德绑架她,无赖至极。
罗生生脸皮薄,总归是耐不住这种煎熬的,于是没撑几秒便主动朝2102走去,熟门熟路地,就像是回自己的房间那般顺当。
你要说什么事?
关上门后,罗生生定在玄关没有挪步,直截了当问他意图,像只炸毛的小猫,全然是一副戒备的姿态。
程念樟不以为意,换了鞋就自顾自到沙发坐下,点上烟后重重将火机往台面抛摔,硬物相撞划擦,尖锐刺耳的声音传递着他漫溢的戾气。
过来。
他气态Yin沉,罗生生怕他打她,瑟缩着不敢动作。
怕我作什么?过来!
程念樟久等不见她近前,心内烦躁更甚,自酒柜取了瓶龙舌兰替自己斟满,饮尽后抬眼看她,目色沾了酒气却依旧锋利。
程念樟,你怎么了?
看他似乎烦闷着,罗生生心底又矛盾地有些不忍,试探往前走了两步,纠结后还是站停在沙发边,没有靠坐下去:火气那么大,谁又惹你了?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只取了个新杯,斟上烈酒后递到了罗生生手边。
坐下,陪我喝两杯。
我酒量不好,别醉了七歪八扭地,你又说我赖着你。
话虽这么说,但罗生生还是接过酒,听话地挨着他坐了下来。冤家就是这样,明明想通了,以后各自安好,但一见对方稍有颓丧,便立马又会心软下去。
她决定等空闲下来,势必要去算一卦,看看这人的命相,是不是生来就为了克她。
我去问过那个展铎,昨天晚上你不拱火,也没后面那么多事。
果然又开始教训她了。
对对对,不就被人摸两下嘛,我也觉得没什么。谁知道季浩然那么仗义,不像某人,冷血又无情,每次遇事就只会要我反思自己的问题。
说完后,罗生生将杯中物一饮而尽,企图用酒Jing给自己壮胆,增添一些和他对峙的勇气。
我不会带你去那种地方。
嗯?
程念樟双指夹着烟,提起杯口轻轻晃动。本以为他会嘲讽回来,却只说了句语意不明的话,教人想不明白。
夜场鱼龙混杂,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他调整情绪,语气平和地与她解释。
罗生生也不知怎地,只要这人稍一放软,她就没了斗志,甚至心里还微微泛出点甜意,杏眼一转,强忍住嘴角的笑意,乖巧回道:
哦知道了,下次不去了。
但转念又觉得屈服地太快,做人没有这么卑微的道理。
那你自己还不是去得欢,都和老板混成老熟人了,叫叫美女一大堆,严于待人,宽于律己,双标死了。
应酬罢了,没你想得那么污糟。
男人侧目看她一眼,饮完自己的,接过她手里酒杯,自然地帮她又再续上。
污糟也不关我事,你管得了我,可我又管不了你。
罗生生叹口气,酒劲有些上来,面颊开始刺啦刺啦如细针轧过,泛起坨坨微红。头脑亦有些昏沉,但还不算明显,不影响她词句上的表达,粗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
我看我也管不住你,成天招蜂引蝶也不知道收敛。
说着,他把酒杯重新递到罗生生面前